“他的出现太诡秘了,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不试试看怎知深浅,再利害的魔还能逃出我的诛魔阵?”翊圣真君冷笑,已发下号令。
诛魔阵起,天兵们蓄势待发,弓箭手拉弓满弦,齐齐对准阵法中赤眸红裳的魔,可那魔非但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反而微微一笑。
那一笑,红眸流转,百媚生焉,只觉微风轻动,漫天飘落的红雪忽然止在了半空,本要发弓的士兵僵住了身子,惊骇得望着阵中的魔。
翊圣真君甚至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那红袍之魔忽然转身看向他,双手依旧抱着不知生死的南箓,手腕却交叉摆动,结了一个简单而奇怪的印,结束之后似乎什么都未发生,他依然冲翊圣真君露出一个微笑,双目微眯,红光流动,继而转身离去,背影高贵。
翊圣真君与崇恩帝君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他意欲为何。
“你……”翊圣真君才一脱口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再说不出话,他那成千上万的士兵纷纷从高处无声无息地落下,冰雪砌成的昆仑颠上,艳红的雪花再次飘动起来,那落地的士兵迅速地融化在这冰天雪地里,从冰雪中长出一株株艳丽鲜红的花朵,花瓣尽情铺散开来,妖娆又冶艳,像是女子艳丽的嫁衣裙裳。
这是魔界的妖花,耶梦伽罗!
翊圣真君看着这梦般的景象,历经沙场无数的战将双腿发软地跪在新开的花丛中,浑身打颤:“为何会这样?他是谁,是谁?”
崇恩帝君环视那遍地而开的耶梦伽罗,抱着南箓的背影慢慢远去,震惊还未从他脸上褪去,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翊圣真君的身体一瞬间僵硬,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崇恩帝君无奈的脸上透出绝望:“白夜出,天魔现。”
在远处观战的魔军们亦被这如梦般的现象所震惊,他们看那一袭红裳的魔渐渐朝他们走来,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惧怕,那是他们天性中对于强者的敬畏,直到走得近了,又有人惊诧地发现这突然出现的魔竟是他们先前的魔后张至深!
可张至深明明在泗水之战中剜心而死,为此南箓还发了疯魔,那么,这这这忽然厉害到变态的张至深究竟是魔是鬼?这还是当年的张至深么?
众魔军们吞了吞口水,个个感觉脊背发凉。
这太可怕了!
好在魔军的秩序未乱,那统军之将领也算一条好汉,犹豫着上前:“魔……魔后。”
张至深一抬眼,嘴唇微扬,一双红紫双眸说不出的骇人,仿佛里面有万千的妖魔鬼怪,波光流彩,已是邪气侧漏。
那将领便一时着了魔,禁了声,看那妖冶邪气一双红紫双眸后,冰天雪地里,耶梦伽罗开了一路。
这时,魔军将领中一直沉默思索的老将忽然激动地开口:“我想起来了!他是兮月,是魔王兮月!”
所有魔族包括冥界的鬼灵们一片哗然。
魔王兮月,那是创造魔界的王者,如神话般存在魔族的心中。他曾带领魔族的先辈们浴血奋战沙场才在混沌初开的世界开辟出一方魔界,据说他法力极强又用兵如神,有他在,天界就不敢进犯魔界,才使得魔界能够繁荣发展。但后来兮月不知去向,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有人说他被天界所暗杀,也有人说他已涅盘成佛,不再属于魔界,超脱六界之外。
如今,这站在他们面前的张至深怎会是传说中的兮月魔王?
尤其是那些见过听过魔后张至深闹过各种笑话的魔族,这总是跳脚脱线的人类,怎会摇身一变就成了魔界的开辟之祖兮月?
有的魔族已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然而被那一双艳丽带紫的眸子轻轻扫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又惊得再笑不出来,这这,莫非这人真是兮月?
先前开口的众将首领问那老者:“此话从何说起?”
老将道:“我的祖父曾跟随兮月浴血打下魔界江山,我听他提起过魔王兮月有一种葬花之术,转眼便能将弱小生灵化生为花,魔界随处可见的耶梦伽罗皆是曾经被兮月所化的生灵,是以,六界之中,唯有此花最邪,只能生长在魔界!老将三生有幸见过兮月魔王,欢迎魔王重归魔界!”
那老将激动说着,早已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一个又一个。
身后的将士齐齐跟着跪地,虔诚而大声地表达此刻的激动:“欢迎魔王重归魔界!”
那首领也被这声势所震,激动地问张至深:“你……真是兮月?”声音竟在微微颤抖。
张至深那紫红的眸微微一转,俯视这些匍匐在他脚下的魔族兵将,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渐渐抬眸,昆仑颠艳红的雪花依然在飘落,一片一片,纷纷扬扬,恍惚中像那蔷薇宫不停飞舞的落樱红花。不曾忘却的岁月流光里,南箓曾回眸望他,那时白衣胜雪,墨发飞扬,身后是艳丽的蔷薇花海,落花在空中翩然而下,带着花香和寸寸阳光,细长双目深邃而漆黑,那样静静望着他。
那一眼,一如望进了整个世界,而今,他才读懂涵了怎样漫长而沉痛的等待。
魔军们匍匐在他脚下一声又一声地呼喊那个名字,几乎整片白雪相连的昆仑颠都在震颤,而他却无动于衷,眼里只有怀中那人,这男人才是他的天下,他所有的情缘的归处,这是他的魔。
那沉寂的容颜在这震天动地的呼喊中微微一动,张至深屏住了呼吸,激动的魔军们也觉察到了这变化,齐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