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灵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的肩膀,道:“这衣服我不会要了。”
我惊讶道:“啊?它又未坏,洗干净便又能穿,为什么不……。”
崔灵睨了我一眼,我赶忙改口道:“不要便不要了,日后我赚了银子,便赔给小姐一件。”
“你的银子是我发的。”
我将身子缩成了一团,把头靠在了臂弯里,露出了半张脸,委屈道:“可那也是我凭劳力赚的。”
崔灵听后又是一声轻笑,道:“总归你要赔。”
我轻“嗯”了一声。
接着我们二人就坐在这墓场里的大树脚下,看着眼前的无数墓碑,吹着炎夏里的热风,静默无言。
半晌后,崔灵忽然问道:“方才你在医馆门前说你的哈士奇是被一群人所伤?”
我点了点头,便把那日遇到的事从头到尾给崔灵讲了一遍,讲到最后我的眼眶差点又湿润了。
崔灵听后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打算找那群人报仇吗?”
我摇头道:“涧碧虽是他们所伤,可他们也是听命于人,若我当真要报仇也该去找那幕后主使。”
“若你找到了幕后主使呢?”
我思索了片刻,苦笑道:“我知道人命和狗命是相等不得的,所以我不会杀他,只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再记恨那人一辈子。”
崔灵的脸似乎白了几分,语气古怪道:“记恨一……一辈子?”
“那人说到底是冲我而来,涧碧只不过是因我而死,对一个铁了心要派杀手来杀我的人,我不记恨他,难道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不过……”
“不过什么?”
我顿了片刻,又苦笑道:“可我这人忘性大,心又软,大约是恨不了一个人一辈子的。”
崔灵又默然了半晌,道:“若……若那人那时并不知道你是你呢?”
我皱眉道:“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当初她知道她要杀的人是你,兴许她便不愿派人动手了。虽然她那时确实是铁了心想杀你,但是她后来又遇见了你……”
崔灵的声音极小,到了最后,她说不下去,沮丧地垂下了头,连带着往日如山如海般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我听得一头雾水,正打算进一步问清楚,身旁的崔灵又慢慢地抬起了头。
抬头后的她脸上再无丝毫沮丧之情,又成了往日那副模样。
她淡淡道:“罢了,你不必懂,回府吧。”
我和崔灵走在京城的一条小街上,迎面走来了一位男子,那男子忽然走到了崔灵身边,戒备地看了我一眼。
崔灵则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退到一旁。
我知趣地退开几步后,那男子便俯首在崔灵耳畔低语了几句,崔灵听后神色变了变,转身对我道:“我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府吧。”
“好。”
随即崔灵便和那位男子走了,那男子临别前还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海中后,我便独自走在了回小崔府的路上,回想着方才那位男子的脸。
那无疑是一张俊美的脸,脸上的那双眼睛尤为好看,可最让人过目不忘的还属他右眼角下的一颗泪痣。
一颗泪痣。
想到此,我猛地一怔,呆愣在了当场。
那日重伤涧碧的那群人中,领队的那位眼睛也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的右眼角下也有一颗泪痣。
记忆中的两双眼睛,两颗泪痣在一瞬之间彻底重合了起来。
我敢肯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那男子到底是不是崔灵的手下,那群人到底是不是崔灵所派来。
我却不敢妄下定论。
但当我忽然想到崔灵方才在墓场上的那番低语后,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时,一位模样英俊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我身旁,道:“阁下可是一一公子?”
我道:“你是?”
中年男子道:“我家主人想请一一公子一聚。”
我警惕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中年男子微笑道:“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他为何要见我?”
男子笑而不答,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跟着身前的男子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酒楼装潢平平,不大像晋王这种喜爱浮奢之人会来的地方,况且晋王无缘无故为何要见我?
我觉此事不大对劲,便多存了几分心思。
直到中年男子推开了二楼雅间的门后,我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因为晋王果真在雅间里。
今日的晋王穿了件紫色长袍,玉冠束发,比之那夜少了分慵懒,多了分贵气。
每每看到晋王的那张脸,我便会暗地怀疑他到底是世子的爹还是世子的哥哥。
那日我见世子时便不知该如何行礼,今日见晋王我同不知该如何行礼,最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