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僧人面上的为难之色不减,却是还要摇头拒绝,却是在看到车厢中女子露出的清丽面容时,陡然愣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瞿铤然看着僧人这幅样子,第一反应便是庆幸幸好不只是自己如此,连和尚都会看夫人看得愣眼,他一路上的那些举动根本连冒犯都不是嘛,将军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他的。
然而看着这和尚直直看着,眼珠子许久都不挪动的样子,一股怒火不由从瞿铤然心中冒起,他握紧了拳头,下一刻就要让那和尚清醒清醒。
“瞿大人。”
少女柔和却带着提醒的冷淡声音响起,却让瞿铤然从头上泼了一盆水一般,陡然冷静下来。
他自然不敢将怒火宣泄在背后的将军夫人身上的,便只能面目狰狞着,对他和尚仿佛从牙关中挤出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底带我不带我们去?”
僧人被瞿铤然面上的狰狞吓得陡然收回视线,只能慌忙地低下头,不住说道。
“带,带。”
瞿铤然转头,连忙抬头望向卫莹,目光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希冀之意。
然而念及到如今还在睡着的眉烟,卫莹眉宇一蹙,却是不放心此时留她一人在车中,便只能含着歉意地对着瞿铤然说道。
“麻烦瞿侍卫跑一趟了,只是,我这侍女还受着伤,只怕我不能不与你一同前去了。”
瞿铤然心中浮现不知觉的失落之意,却是在想道留她们两个女子在这里,也没人能护得住她们时,少女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地安慰道。
“瞿侍卫便放心去吧,我听闻这静柯寺是多年古寺,达官贵人经常来此礼佛,想来应该不会有有什么危险的。”
少女眸中如同涟着一湖春水,温丽而含蓄,却是像极了那戏本里纵使用着悠长唱调唱出的画卷上伫立的美人。
只看了她一眼,瞿铤然就完全忘了他还能说些什么,感觉自己就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傻傻地挠着头,然后搜刮着肚子,方才得出干巴巴的一句。
“我快去快回,夫人一定要在这里,若是有危险,一定要大声叫出来。”
瞿铤然也想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
“夫人,那我就走了。”
瞿铤然一步三回头着,却是没能等到车厢中少女的回心转意,只看到她一掀帘,腰带上的锦囊荡起微弱的弧度,如同落日旁的偶然荡起的垂柳一般,最后消失于车帘遮掩之下。
瞿铤然咂巴着嘴,如同拎起鸡崽一般地拎起那同样和他看楞眼的和尚。
“方丈在哪,快指给我看,等着你走我天黑都到不了方丈那里。”
当然,为了防止车厢中的妇人听见,瞿铤然这句话是小声地说着,因此话中本来的威胁之意更是减到了一两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和尚既也认同了他的说法,僧人在心中一边默念着佛经的语句,一边不受控制地默认着自己被拎着,然而脑海中仍然抑制不住地出现少女的丽影。
僧人,就是万涂开始默默想道:果然,他还是尘心未了,还是不要玷污这佛门圣地了,还是等哪一日就自请还俗吧。
☆、来人
卫莹静静呆在车厢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希望能在这里顺利等到瞿铤然回来。
然而或许是越期望的事情,最后落空的可能便越大。
在捱过开始的一阵悄无声息的精密之后,卫莹听到了远方仿佛有马车急切赶来的声响,这逐渐靠近的声响不由让卫莹感到有些害怕。
然而她摇着头,还是不住地安慰着自己,马车上未必就是卫国公府的人找她的来人。
马蹄踏地之声飞快靠近,而仿佛就在她的不远处,这赶马之声便逐渐停了下来。
如果说卫莹刚开始还抱有几分侥幸的想法的话,如今她几乎可以认定了那马车上便是寻她而来的府上仆人。
心灰意冷之意漫上她心头,却被卫莹缓缓掩下。
她还能期望些什么呢?反正被府中之人找到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趁着娘亲不备,瞿铤然才有将她和眉烟带出重围的可能,如今府中来人已经找到了她们,想必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现在她只希望瞿铤然能够慢些回来,或者在看到她已被众人围住之时,便马上离开此处,不要被府上的来人抓获。
“是卫国公府的卫姑娘吗?”
一道沉稳的男子之声从车帘处传来,隐隐还有甲装碰撞的金铁之声,卫莹本来已经确定的心中又有了一丝犹疑。
她轻轻掀开车帘,与不远处一位驾着马的身着铠甲的男子对上。
男子面相普通,语气沉稳得却像是多年从军之人,再配上他那一身哪怕上战场都显得准备齐全的甲装,更显得万分隆重。
男子没有直视她的目光,他略微低下头说道:“主子已经寻您很久了,请您暂且在此处等着,容我去通禀一声。”
只见他偏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