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大爷行行善心,”。
宋让听到外边的祈求之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拿着帕子低头擦拭锦衣上沾到的茶水。
只听他冷淡的吩咐着仆从道:“西边逃难过来的人,拿点钱往两边撒开一些把人引开了,车马行得过去就行。”
谢长欢皱皱眉,宋让这哪里是真心施舍,分明只是嫌这些难民堵着自己的道儿了。把钱按着他这么个撒法,说不定急了的难民还会彼此相争,打个头皮血流呢。
宋让见着谢长欢的神色有了变化,才扬起平日惯常完美的笑容道:“欢姐,您是怪我不够尽力去帮那些西边逃过来的难民?”
谢长欢不置可否,其实也说不上怪宋让,如今这种状况理智的做法确实是如此,比起许多残暴责打鞭笞难民开道的贵族,宋让也不算得十分过分的。
宋让收好了帕子,嘴角的笑意不减。“欢姐说我惯做商人,那么我这儿就给您算一笔账。”
“外头大抵有十多个难民,我约摸着就是十两银子也只能管好他们几个月吃饱。可西海有多少这样的难民,要管长长久久的安置温饱,我朔京城就是金子筑出来的,融了去救济他们也是杯水车薪。”
“而且,若是你接济了一部分难民,其他人闻名投奔而来,你若是不接济全天下都要骂你。倒不如随便撒些银钱就走,虽不知道名讳,还可能有人念着你的好。”
一番话说得谢长欢哑口无言,道理确实是宋让说的这么一回事,大抵为人君为一地领主者,都需要有这般气魄,要顾及大局,就不能在小处拘泥。
“我并不是说这些难民这么放着不管就合适,只是不该我去多管闲事。”宋让说道。
谢长欢问:“那按着小王爷您的意思该谁去管呢?”
“未来的西海王。”
宋让看着谢长欢,笑着重新拿杯子,倒了两杯新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谢长欢的面前。“欢姐,这都过了秋宴,皇帝还急召四海宗室再次到宫中。虽说大皇兄生辰也重要,但也不至于如此,肯定是有重要事情宣布。”
谢长欢不语,她是经历前世之人,未来之事知道不少。自然知道这未来西海王就是宋晗,看宋让这胸有成竹的自得模样,他大抵也揣测出来了。
“有能者居之。我觉得陛下这回选的人必能都驯服西海那些不服管的野牛,这些都是他显身手,铸威望的地方,我就不插手了。”
野牛指的正正就是西海的重甲营,能力大脾气也大,这个譬喻算得上十分的贴合了。这些年多少试图强按钮头喝水的人都被一蹄子踹回来了。
谢长欢这趟与宋让一块儿的旅途算得十分愉快,路上没有经历什么辛苦,没有遇到什么难事。在银钱富裕到宋让这种程度的情况,大多常人的问题到了他的跟前都算不上问题了吧。
“欢姐,我们入帝京城了。”
谢长欢披着裘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旁边的宋让轻轻推了几下,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来,现在兴许到了热闹的时候,听得熙然的人声,说着都是中原腹地这儿标准的官话,跟北境的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一样。
八年久别,掀开帘子,谢长欢看着被细雪之中的帝京城有些恍惚,这条街有些商铺的招牌,伸出来的旌旗跟走之前一模一样,有些却已经改换了,熟悉中混杂着一点点变化了的陌生。
过了开化坊之后,那桥边有一名手执素色油纸伞的清冷少年,把马系在旁边。少年的手中还拿着另一把伞,抬眼往这边望着,倒也不是真的不耐烦,只是性情使然,眼神之中总透着些冷淡。
长隽,谢长欢只需要看上一眼就可以在人群当中认出自家这弟弟来。谢长欢转头对宋让道:“小王爷请您这就停下可以了,我弟弟就在前头玉案桥那儿等着我。”
“长隽哥倒是跟欢姐感情深厚,这么下着雪的天气也亲自出门来接姐姐了。”宋让拿起自己的裘衣披在身上,似乎大有下马车送她一程的意思。
马车听了之后,谢长欢便快步走了过去玉案桥那儿,她穿着身灰色的男子衣袍。谢长隽愣了一会儿才认出面前人就是自家在北地吃了八年沙子的姐姐。
“长隽。”谢长欢开口叫自家弟弟。
“哼,还知道回来?”谢长隽看到自家姐姐的一瞬间眼眸之中有一丝亮色,可等到开口的时候仍旧是这副不大讨人喜欢的冷淡。
“是呀,你姐姐我回来了。”
长隽长得快,跟抽条杨树似的,一转眼再回来就越过她这个姐姐头上去了。谢长欢也只能掂了脚,上了手捏把自家弟弟脸扒拉下来,才能好好瞧瞧他这张俊脸。
“我家澡雪郎生得真是太俊,帝京城还有哪个的儿郎有我家长隽生得这般好看,虽说冷冰冰的,但冷美人就是无情也动人呀。”
谢长隽翻了一个谢家的祖传白眼,不留情面的一把将谢长欢的爪子从自己的脸上拍了下去。
“你这流里流气调戏人的话在那儿学的,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做,跑去学了这等无赖行状,等回儿去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