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有祁缙谦。
没有祁缙谦,木小树就彻底毁在了八年前旧工厂的暗室里。
“谁要毁掉你的双手?”木小树收回思绪,“是不是那个出卖你的人?”
木泽柏没了声音。
许久,他才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是谁这样歹毒。我也不想知道了。就这样吧。”
木小树一愣。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祁缙谦探进了半个身子。
他看了看木小树和木泽柏,道:“医生要例行检查了,现在方便吗?”
木泽柏抬头,冲祁缙谦笑了笑:“方便,就现在吧。”
祁缙谦点了点头,又退了出去。
“二姐姐,”木泽柏弯了弯温和的眉,“他对你很好。”
木小树莞尔:“你一个小孩子,竟管起姐姐的事。”
木泽柏却有几分恍惚:“你们能在一起,真好。”
很快,医生鱼贯而入。木小树只得先行离开。
她抚了抚木泽柏的发:“明天姐姐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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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医院,天已黑了。小雨竟不知何时转成了大雨,噼噼啪啪带来些夜间的冷气。
“去哪里?”祁缙谦揽住木小树。
“我好累,想回青湘山别墅。”木小树神色倦倦。
“好。”
木小树在车上睡了过去,再醒来已到了青湘山。
她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冷不丁被祁缙谦握住了手腕。
“怎么了?”她狐疑。
他静静地看着她:“你今天并不开心。”
她一愣。
他说:“你如果有心事,可以说给我听,不要一个人闷着。”
他只一眼便看出她的喜怒哀乐。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有些累。”她吻了吻他的唇,“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退出车子时,她冲他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上了别墅的台阶。
别墅内难得有了人声。木小树正好奇,便见玄关处摆了一双男式皮鞋。
正纳闷,就听见大厅里传来容隽卿的声音:“你怎么招呼不打就来了?”
一个男声道:“这不是想你了吗?容容,我大老远从香港飞来看你,你真的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这声音,是卞萧无疑。
木小树莞尔,只听容隽卿又道:“走走走,小树快回来了,你杵在这里画风太违和。”
卞萧泫然欲泣:“老婆,你怎么狠得下心来?!”
“你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个什……”容隽卿的声音半途便消了音。
从木小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影子。两条影子,一纤细一英挺,此刻紧紧地重叠在了一起。
木小树弯了唇角,悄悄合上门退了出去。
下过雨的空气有些湿冷,她抱臂往外走,正思忖着该去哪里消磨时光,一抬头便见树丛中掩映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她一愣。这是,祁先生的车子。他还没有走?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向车子靠近。只见背对车门处,站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来,那人身材颀长,气质冷冽。
确是祁缙谦。
他背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她从未见过他抽烟的模样,于是走进了几步,隔着车身的距离偷偷看他。
他抽烟的样子有些冷硬,带了几分她所不知的淡漠和寂寥。
这个样子的祁缙谦,她第一次见到。她有些好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祁先生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一手创建了庞大建筑帝国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正想着,却听背对着她的男人轻轻叫了一声:“小树。”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暴露了。过了几秒她才发现,他只是在无意识地叫她的名字。
“小树。”他又唤了她的名字。这一次,他念得极慢,她的名字在他唇舌间滚了滚,才依依不舍地吐了出来。
原来,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叫她的名字。
她缓缓向他靠近,忽然双臂一张,搂住了他的腰。
他正在走神,被这一搂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开,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小树?”
“嗯。”她闷闷地应道。
一时间,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分别的八年里,他已习惯独处时叫她的名字。只是,她一次也没有出现。
而今夜,她俏生生地站在这里,像一只耍赖的小猫,牢牢地圈住了他。
“祁先生,原来你抽烟啊。”她说。
他一愣,立刻把烟捻灭:“抱歉。”
“道什么歉啊,明明抽烟的样子很帅。”她蹭了蹭他的后背。
他哭笑不得:“以后不抽了,对你不好。”二手烟对她的危害远大于对他这个习惯了抽烟的人。
她轻轻地笑了。
“祁缙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