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房子在后山,阳光开阔。
案发的室内,是老族长日常用得最多的地方。
三面是墙,站在室内面朝门,右边的墙连通一个密室,左边的墙后是他的卧室。
出了门就是一个堂厅。
当日所有人就在堂厅,说些话等着老族长焚香之后出来,厨娘在屋前的厨房做饭。
晏无咎看着和门相对的那一面墙上,唯一的窗户。
“是木窗,糊了琉璃纸。据说他们第一时间就检查了,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这窗户就算整扇卸掉,大小也只容得下一个十岁一下的孩子出入。”诸葛霄解释道。
晏无咎收回目光,看向老族长死的地方。
那里摆着一个纸糊的假人,脖子上用朱砂红笔涂了一笔。
“因为我们接手案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只能勉强用外物来模拟现场。”
晏无咎问道:“我刚刚听到他们说,尸检结果是自杀?”
诸葛霄点头:“封庄做尸检的是封家的祭祀,结论是自杀。六扇门检测结果也是这样没错。如果不是牵扯到后面的事,一般会以自杀结案。顾大人说,就算是自杀,也分死者是自己清醒自杀,还是被人控制威胁自杀。所以,我们还是在往他杀上查。”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公输家也是一样的情况。”
晏无咎看向他,眸光似是心灰意懒般,散漫无趣,平静地说:“因为那枚失踪的钥匙是吗?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么巧钥匙和密令都不见了,负责保管的人还离奇自杀。你们怎么就没有想过,凶手的目的根本就只是不想陪陵被打开?”
诸葛霄温和地看着他,一点无奈,清澈眸光淡然,静静地看着他:“这世界上,可以打开陪陵的方式太多了。偷走钥匙和密令,本质上并不能阻止这件事发生,只能改变陪陵开启的方式罢了。除了木家和公输家的人会恐惧,陪陵是以其他方式被打开的,没有人会在意这个。”
没有人吗?
晏无咎若有所思:“说得也是。可是,偏偏应该最畏惧钥匙和密令丢失的人,却丢了钥匙,并且自杀而死。事情真是奇怪。总不会是有人想要毁灭这两族人,而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局吧。”
诸葛霄摇头:“第一次案发是五月十八日,当时封庄的人应该不知道,陛下会改变主意,要求开启陪陵重新安葬废太子。所以,应该只是巧合。”
晏无咎似笑非笑:“巧合啊。”
圣旨虽然是三日后传来的,可是皇帝改变主意却不可能是瞬间,而有一个过程。
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能提前预测他会做什么决定,甚至是诱导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只可能是后宫之中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方这么神通广大,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害两个封庄的氏族才对。
晏无咎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在哪里。
他能想到的事,六扇门的神捕不可能想不到,他们所说的,没有密令和钥匙也能开启陪陵的话,也无错。
晏无咎看向诸葛霄,眼底微微一点兴致:“真好奇啊,白家到底想到什么新方式开启陪陵?”
诸葛霄勉强笑了一下,神情一点悲悯:“但愿是好的结局,不会叫这些匠人们重复祖先的悲剧。”
苏见青和鸦羽卫的几人也微微点头,都有些唏嘘。
唯独晏无咎没心没肺,天生好像没什么同情心。
他在想,不管白家的族长白晓风有什么计划,应该都要旭王的点头。如果他回去问旭王,怎么开口,对方会愿意告诉他。
之后,他们见了见木天河。
木天河微微一点疲惫,对他们这段时间查案表达了谢意。但是也暗示,老族长是丢了钥匙以后,愧对族中才自杀的。他们不想再查下去了,便以自杀结案吧。
晏无咎好奇看他:“那钥匙你们真的不找了?”
木天河看着他不说话。
晏无咎微微倾身,低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们当时就没有想过,发现钥匙丢了以后,不要声张,悄悄打造一把新的?或者,现在就打造一把新的,随便找个替罪羊,就说找到了?”
木天河眼神微微一变,一点忌惮看着他。
他刚刚听了众人介绍,知道这个人是旭王的人鸦羽卫首领,和六扇门不是一拨人。
本质上说,这件事是旭王负责的,旭王这边的人才是关键。
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一身玄衣却穿出锦服的效果,笑意溶溶,眉眼绚丽无辜,清狂又危险。
就像是深山之中遇见的毒花,冶艳华美却有毒致命。
“我不知道晏大人在说什么,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恕天河少陪。”
“我们族长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那些人日也闹夜也闹的。”旁边的少年帮着解释,可能是晏无咎眉眼凌厉矜傲,他说得便有些怯弱可怜,好像生怕他会生气降罪。
晏无咎看了那少年一眼,笑了一下眨眨眼:“那就告辞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