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朝宁端招招手。
宁端依言附身,就瞧见少女轻灵地踮起脚来,凑近了才道,“高处不胜寒,以后怕你的人还会有很多很多,可我偏不怕你。”
说完,席向晚才笑吟吟地将脚跟落在地上,转身回了席府大门,朝席元坤狡黠地眨眨眼睛。
席元坤好气又好笑,“去母亲的院子,大哥和大嫂来了。”
席向晚闻言笑了,“正好,我也想见他们俩呢。”
她说完,竟是再也没回一次头,带着丫鬟婆子就进了席府的大门,徒留还站在门外的席元坤忌惮地朝宁端遥遥拱手行了一礼。
宁端扯动缰绳让马儿掉了个头离开,走了几步,仍觉得少女的呵气如兰还附在他的耳上,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略有些发热的耳垂。
这一头,席向晚直接去了母亲王氏的院子,见到有段时日没见的大哥席元衡,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大哥都把我这个妹妹给忘了呢。”
“我最宝贝的幺妹当然不能忘了!”席元衡朗声大笑起来,他生得人高马大、魁梧健壮,原也是力拔山兮的汉子,因而今年冬天,就要被调任去边关军中赴任了。
这一赴任,便是席元衡和家人的诀别。
妻子小产时他没能赶回来,席府破败时他没能赶回来,最后在边关受人暗算“战死”,都没来得及见自己的亲生家人一面。
席向晚想到这些即将发生的过往,嘴角笑意就不由得收敛了三分,忍不住上前两步握住席元衡的手,“见到大哥大嫂一切顺遂,我比什么都开心。”
席元衡止了笑声,他虽然人长得壮实,但心细如发,看了看席向晚带着忧愁的表情,登时怒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什么人敢给我妹妹脸看?”
打小时候开始,席向晚就是三个哥哥手掌心里的宝贝疙瘩,席卿姿和席青容还能给她找找麻烦,其他几房里的少爷却是见了席向晚就绕路走。
原因无他——席向晚的哥哥们,打起人来都忒痛啊!
席元坤走进门里,正巧听见这一句,不由得一哂,“还有什么人能给咱们小妹脸色看?她和宁端都成好友了!”
55、第 55 章 ...
席元衡常年驻扎京中, 对宁端的名字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闻言皱眉, 一脸不赞同,“阿晚怎么和宁端扯上关系了?”
王氏也是一脸莫名,“可是那日捉贼时带官兵来了的那位宁大人?我瞧着, 老爷都对他礼让三分……是哪家贵族王公?”
席元坤一掀袍子坐下了, 他瞅了一眼席向晚脸上的浅笑, 大为头疼, “母亲, 您别管那宁端是谁,总之不是阿晚这般的姑娘该接触的人。”
“宁端他很好,”席向晚不以为然, 伸手给几人续茶, “只要我处得来,就比什么都好,咱们府中好些人根本比不上他。”
席元衡的妻子齐氏想了这一会儿, 突然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宁端, 是不是就是都察院的副都御使?”她不待一旁的夫君点头,便笑嘻嘻地一拍手掌,“我记得,我娘家的姑娘们都悄悄传闻说汴京城里他最英俊呢!”
席向晚瞧着自己大哥脸上和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英俊自然是英俊的,三哥同宁端是同僚,应当也知道。”
席元坤垂眼喝茶,老神在在,“皮相算什么,听说前些日子赏花诗会上,那岭南樊家的大公子,不也是天人之姿?”
一听见樊子期的名字,席向晚脸上笑容顿时就淡了下来。
席元坤见她表情变化,暗自好笑,“只可惜,咱家阿晚看不上眼。”
“岭南那么远,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次,不去的好。”王氏倒是十分赞同,她珍爱地摸了摸席向晚的头发,“我呀,不求阿晚嫁个多么显赫的人家,只要你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就足够了。”
“宁端就不是能让阿晚开开心心过一辈子的人。”席元衡斩钉截铁道,“朝堂上的事不便细说,但宁端走在风口浪尖,当他的妻子,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席向晚支着下巴听他们说了这半晌,轻笑,“我也没说我要嫁人呀。”
王氏的屋子里静悄悄了半晌,齐氏险些将手中茶水给洒了,“你,你——”
席向晚眼疾手快地接过齐氏的杯子,连声道,“大嫂别急,你是有身孕的人,仔细着身子,别把这滚烫的茶水泼到身上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