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端种花的速度也这般快,移步去看了眼,确实底下的土壤青草还是刚刚翻新过的模样,她驻足看了一会儿,掉头对翠羽说笑道,“这也算我和宁端的结缘花了。”
翠羽恍然,“难怪姑……夫人昨儿在花轿上还手中拿着一枝。”
“不过第一次时,他从我脚边摘的花,回头就送给宣武帝了。”席向晚又道。
正听得十分认真的钱管家脸色稍稍有些扭曲:“……”
“既然我什么地方都去得,是不是也什么东西都看得?”席向晚扭头问钱管家。
“自然,还请夫人吩咐。”钱管事立刻摆回原本的正经脸。
“宁端告诉我,他在府中封存了二十三福画,我想观赏一番。”席向晚笑盈盈道。
这轻描淡写的话让钱管事一眨眼的时间里就出了一背冷汗。
别说他没想起来,恐怕就连宁端本人对席向晚许诺“你什么地方都去得”的时候都忘了府中还藏着这样东西。
“这……”钱管事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想替自家大人挽回一下形象,可口中话语才刚刚一个磕巴,席向晚便仿佛看穿了他心思似的,十分善解人意地找了借口。
“无妨,若不方便,我就不去了,只是也要告诉我在何处,免得我以后不小心误打误撞……”
钱管家哪敢让席向晚把话说完,赶紧弯腰拱手道,“因大人从不拿出来把玩,我方才一时忘记放在了什么地方,夫人莫怪。”
“想起来了?”席向晚笑着看他。
“想起来了。”钱管家一咬牙,便带着席向晚捡了条路走去,一路上只觉得芒刺在背,又不能赶紧叫个人去将那东西藏起来,更不能违逆了席向晚的意思,脑子里转了几十个主意竟没一个是能糊弄得过席向晚的。
若是别人也就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就是,偏偏席向晚是宁端认定的府中女主人,违抗她就等于是在违抗宁端——甚至可能比后者还要更严重一点。
钱管家无计可施,只得规规矩矩带着席向晚到了一处偏院,道,“这是大人在府中办公的地方,大人有时通宵达旦或公务繁忙,就直接宿在这里了,因此屋子里备了床榻。”
“是不是离住的地方远了些?”席向晚想着宁府的房屋坐落构架,随口问道。
钱管家察言观色举一反三,“夫人的意思是,将这处的东西移走到您和大人的院子附近?”
“不必了,我自有办法。”席向晚闻言含笑看了钱管家一眼,心想这倒是个脑筋灵光的人,难怪能当宁端府中的大管家,“他常睡这么迟或不睡吗?”
钱管家想了想,尽可能往少里头说,“一个月里,估摸着也就十天的模样是睡在这儿的。”
席向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举步走进了钱管家上前推开的门里头,顿时嗅到了熟悉的墨香,不由得笑了起来。
翠羽正瞪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钱管家,也突地回头道,“这不是姑娘送给大人的墨吗?”
碧兰恍然,“难怪我闻着这么熟!”
这间屋子的摆设极为单调,除了层层叠叠的书架和上头数不清的卷宗书册之外,就是一张又宽又大的书桌了,上头摆着文房四宝,桌面足够在上头将一张圣旨直接铺开那么长,也不知宁端办公时是要在上头放多少东西。
只是这里似乎不是什么藏东西的好地方。
席向晚四顾一圈,便扭头问神情有些紧张的钱管家,“画呢?”
钱管家上前几步,在席向晚的注视下绕到桌子的侧边,敲敲打打熟练地从底下抽出了一个看不见的暗盒,从里头取了一幅画送到席向晚面前,勉强笑道,“夫人说的可是这些?”
席向晚接过画卷,果然见到它已经被人精心封了起来,想要不打开封口见到里头画的是什么却是不可能的。
她的手指在封口上摩挲了两下,没有立刻让人将它打开,而是缓步走过钱管家身边向桌子走去,无视了他好似突然吃了吃苍蝇似的神情。
“夫人?”钱管家在后头唤道,“画太多了,还是让我来拿吧。”
席向晚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将自己手中的画卷往钱管家怀里一塞,走到桌旁停了下来,细细在暗盒旁摸索了一圈,而后才将里头其他的画卷一一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果然是二十三幅,不多不少,差的一幅或许还真是被樊子期拿去了,只希望在那一场晋江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