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似的,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猜到这温暖来源自另外一个人,她缓缓掀开了眼帘。
宁端正在床边更衣,动作小心翼翼, 一丝风声都不敢带起, 屏气凝神得甚至没注意到背后的席向晚已经睁开了眼睛。
席向晚就这么看着他慢吞吞地将身上皱巴巴喜服脱下, 又换上平日里穿的鸣蛇服, 在宁端一手拿起头冠正要蹑手蹑脚往外走的时候, 才冷不丁出声道,“平日里你也不让下人服侍更衣吗?”
宁端的背影立刻僵住了,他转头看向席向晚, 眼睛里带着三两分慌乱愧疚, “你醒了。”
“嗯。”席向晚眯着眼撑起身子,朝宁端招招手,“今日宣武帝也要你上朝去?”
宁端不得不回过身去, 将手中朝冠按照席向晚的意思递到她手中,又被拉着坐到了床边。“樊家的事情放不得。”
席向晚唔了一声,跪在床榻上将朝冠戴到宁端已经梳好的发髻上, 边调整边道,“那我今日要做些什么?”
宁端一怔,“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席向晚莞尔。
本来这一日她作为新嫁妇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一早去给公婆奉茶,若府中有其他主子也得一一见过交换见面礼, 再者或许还得接手打理府中事务,可偏偏宁端这府中就他一个主子,许多功夫都可以省了。
“你府中有没有什么我不方便去的地方?”她问。
这幅闲话家常的态度和相处让宁端平静了不少,他不假思索道,“什么地方你都去得,我让管家领你走一遭,晚饭前我就回来。”
“好。”席向晚轻声应了,终于将朝冠别好,收手之后才扬声叫了外头的翠羽和碧兰进来。
两个丫头起得比宁端席向晚都早,早就在外头准备好洗漱东西候着,闻声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里。
宁端站起身来,叮嘱道,“你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府中没什么别的急事,有管家管琐事。”
席向晚应了后,他才匆匆离开了。
翠羽在后头道,“姑爷慢走。”自是得了宁端一个冷眼。
碧兰上前瞧了席向晚的脸,低声埋怨,“昨儿我就说了,翠羽该替姑娘将脸上妆容也洗了的,硬是留这一夜。”
捧着热水上前的翠羽咋舌,心道那时候她逃都来不及还管这些琐事,“咱们姑娘从今天开始就不能叫姑娘了,这是夫人。”
碧兰跟着笑了,“也是,我刚才还心心念念着,进门就给忘到脑后去了。”她说着,拿起热水打湿的帕子,替还半梦半醒的席向晚将脸上的妆容给拭了去,又担忧道,“姑……夫人昨夜里睡得可好?”
“好着呢。”席向晚闭着眼道,“宁端身上比火炉还暖和。”
昨晚在外间待命的碧兰心中啧了一声,却是知道这两人一晚上静悄悄的,显然是没圆房。
席向晚倒是早料到了这结局,洗漱更衣后便出了院子。
昨日里她一直盖着盖头,没来得及多看宁府两眼,此后就要住在这里,总归是要四下熟悉的。若是宁端让她来掌家,那要管的事情就更多了。
一出院子,席向晚就见到院中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他恭恭敬敬朝席向晚一礼,道,“夫人,我是府中管家,姓钱,您唤我钱管家便好,是大人吩咐我来这儿候着夫人的。”
席向晚没想到宁端府中管家竟如此年轻,看起来和席元衡的岁数也才不相上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又听钱管家喊宁端是“大人”,便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
“大人方才已经出府去宫中了,夫人可想先用点儿什么?”钱管家请示道。
“去后厨看看。”席向晚颔首。
少了跪拜奉茶的功夫,席向晚在后厨走了一遭就已经吃了大半饱,又跟着钱管家走了几处院子,才不经意道,“府中有什么地方不方便我去的?”
钱管家立刻躬身道,“大人说了,府中任何地方夫人都去得,若是夫人有任何不满意,便立刻照着夫人的意思改。”
这倒是和宁端先前说的一致。
席向晚停步想了想,笑道,“府中有没有新种一片虞美人?”
钱管家应声,“是,刚移来,尚未开花,就在前头不远,夫人可要现在去看看?”
“去。”席向晚没猜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