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用户有非法融资的嫌疑,要求你们协助查清账户上面的收支情况以及资金去向。”
尹峈峒说。这张银行卡的开户人是萧家的某个弟子,却被家主萧恒藏在衣服的贴身口袋里,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意离身。当杀手们应要求对萧恒进行分尸时,这个银行卡就从口袋里滑落出来,被尹峈峒顺手就收了起来。他对资金财产运作方面并不在行,原先也没深入想过能否从一张银行卡中获取重要信息,直到廖于明日记中提到当年的事件可能与萧家有关,他才想起了这张被遗忘了整整四年的漏洞。
柜台后面的年轻女人无j-i,ng打采地扫了眼银行卡:“这属于客户的隐私,就算是总行的人也无权随意查看。”
尹峈峒似乎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他故作谨慎地左顾右盼一阵,压低了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我有没有权利查看,不由你来决定。说实话吧,我们向这个人贷了款,他跑路了,我们找了他很长时间,但只找到这张卡,仅在你们分行有c,ao作的记录。”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柜台上光洁的大理石,“现在国税局的人正准备调查我们银行的贷款状况,万一来不及填上这个漏洞,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漏洞?”那小职员显然刚入职不久,很快就被尹峈峒的话唬住了。
“对呀,你也不想的吧。查不到钱的去向,我们就追不回来了。”尹峈峒的手指尖点着那张银行卡,再推过去一些,“现在,赶紧。”
银行柜员无奈,只能瞅着银行卡一个一个输入卡号,一长串的存取记录被罗列出来:“这张卡至少已经开户二十年了,虽然没有办停,但已经有近五年时间没被使用过了。”
“卡里余额还剩多少?”
“五千元左右。”
尹峈峒的眼睛转了转:“那你再帮我查一下……零零年的11月15日左右时间,是否有较大的资金变动?”
“有的。”柜员滑动着鼠标,“11月13日有一笔数量很大的转账,将近七千万左右。”
“这笔钱的去处,你能查得到吗?”尹峈峒目光一亮,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
柜员姑娘满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被转入了一个个人账户里面,是一位姓舒的客户。”
“姓舒的客户……”尹峈峒暗暗咽下一口唾沫,他要寻求的答案,似乎已经近在眼前,“是不是叫做舒风卿,药王谷的现任谷主?”
“我不知道是不是药王谷的那位先生,但确实是这个名字没错。”
尹峈峒如同被抽去骨头一般,顿时失了力气,所有线索都被串联了起来,让他身子一阵一阵地发冷。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他暗暗警告自己,然后对柜员小姐说:“我没有别的问题了。麻烦你把所有交易记录打印出来,给我两份。”
柜员小姐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拍了拍身边的打印机:“打印机里面没纸了。你如果需要的话,请先在这里等待一会,我去拿纸过来。”
“你尽快。”
于是柜员小姐起身,打开身后的小门到里面去了。尹峈峒靠在柜台边上,心念疾如电转。
果然是这样……尹峈峒想,这是他不太愿意去想象的结果。当年的连锁破产事件,并不是一件意外,特效药的配方出错不知是人为还是中途有误,总之在药被投入使用之前,药王谷,不,是舒风卿肯定已经知道它会产生的后果,却选择了将真相隐瞒下来,将所有参与投资的企业统统瞒在鼓里。
萧家显然是唯一的知情方。萧家旗下的一家医药企业因为当年的事件倒闭,根基也受到了严重动摇,因此没有人能料到他们竟与药王谷沆瀣一气,而所有的证据,都藏在了一张被贴身保存的银行卡里……诸多企业投资的资金并没有投入到药物生产之中,而是被药王谷事先提出,以购买不动产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萧家或许也占有其中的一部分。然后在特效药配方出错东窗事发的那天,萧氏西药厂为了转移资金先一步倒闭,并以这个最大的投资方为首,众多中小企业受到严重影响,导致连环破产。而提前转移了大笔资金的药王谷和萧家则以明面上受害人的身份,成为了其中的最大获利者。
买下火城那片土地的资金里,很有可能就包含了三明制药,尹峈峒养父母大半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那块即将被变卖的土地,就是把将尹峈峒姐弟再次击落深渊的巨锤。
尹峈峒捏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莫名的愤怒中,全然不觉时间的悄然而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柜员小姐已经离开了足有十分钟。
去取纸张这点小事,未免花费太长时间了。
尹峈峒脊背一僵,警惕地意识到了不对劲,顾不上那张被留在玻璃窗对面的银行卡,连忙收起工作证就想往银行外走。却不想外面竟已被警车包围,方才为尹峈峒服务的柜台小姐正领着几名警员匆忙往门口这边走,还手舞足蹈地在阐述着刚才的情况。
“他说国税局正在查银行的借贷情况,如果找不到人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对,他还要求打印所有的交易记录,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找个借口偷溜出来查了一下。”
“开户人的身份,你确定了吗?”
“当然,就是四年前被灭族的萧家的弟子余亮。余亮四年前就死了,查一查新闻就知道的事情,那个人找借口问东问西,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