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高傲傲慢的苏灼言才终于承认,他爱这个男人。爱的痛不欲生。哪怕之前再明显的症状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能装傻地说,这不正常,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还可以自欺欺人说,我只是关心一个伤患。他可是自己的第一百个伤患呢,师父说了,对自己的伤患要尽心尽力才是。
所以他寸步不离地不离东方不败的身边,跟着他回到日月神教,跟着他处理教中事物,跟着他违背自己斩草除根的原则,只是因为东方不败想看那人痛苦,所以自己放过他。
再多的自欺欺人,在听到东方不败这些带着试探和自嘲的话时轰然崩塌。
他现在就想把说着这些伤人伤己话的东方不败抱在怀里,好好告诉他,“你这样很好,我不在意。”
却还是强忍着,忍得全身都颤抖了,还装作平静地反问,“如若有一个人全然不在意你的身体呢?”
“……不在意?”东方不败神色恍惚了一下,好似全然醉了的反应迟钝了一下,反问道,“还有谁不在意?哦……对,你说的那个什么教主是不在意的。”
“……但那又如何呢,我不认识他,而且……想来也是见不到的。”
东方不败还待说些什么话,只不过他的手已经抖得抓不住酒坛,还要装作没事般地别过脸去,想要再开一坛酒,却是拍了好几次,都没有拍对地方,反而是把一坛酒直接拍了个稀碎,“咔嚓”的声音传来,晶莹的液体随着手上的动作飞溅而出,东方不败愣了一下,终于保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他的掌风一过,把那些碎屑拍飞,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震得周遭的草都分外摇曳。
这次,苏灼言没有看错,仰头的瞬间,东方不败的侧脸分明滴落下一滴泪来。
什么狗屁面子!什么狗屁主动!苏灼言的坚持在东方不败的泪下轰然倒塌,他咬了咬牙,眼底也渗出泪水来,不知是为了谁。
苏灼言探身把边哭边笑的东方不败用尽全身力量拥紧怀里,咬牙切齿地道,“你赢了,你赢了。我爱你,我爱你。”
“我承认,我爱你。”
第30章 虐狗
苏灼言把浑身颤抖的东方不败狠狠地圈在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我说了, 我说出来了。”
东方不败也不顾眼角汹涌的泪水, 死命要挣开他,“说什么, 本座不听!”他一着急,竟是把自称都说出口了。
苏灼言将人紧紧勒在怀里,眼里不知是泪光还是带了一丝凶意, 那目光看上去竟格外的明亮, “你带我来这里,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就是想要坦白了吗?”
“现在我承认了自己的心意,东方你又在别扭什么?”
虽说东方不败想要借着酒劲说出这些话, 的确有坦诚的意思, 也有试探的想法, 但就叫这人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还是有种莫名的羞耻。
身体一僵的同时,还在听苏灼言恨恨地道, “既然要我坦诚, 你为何做不到?”
东方不败闻言, 惨然一笑, 因为酒意而迷离的眼睛也逐渐清明, 不知是这话题太敏感,还是因为苏灼言的紧紧相逼,泛着红的脸这会儿看着, 竟白的厉害,让人看着就透出一股子脆弱来。
东方不败本不是脆弱的人,今天却在这逐渐朦胧的夜色里放任了自己一回,不知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什么。
至少现在的东方不败的确一脸显而易见的迷茫和脆弱。
“你说的容易……但藏了那么许久的事情,哪是说坦诚就坦诚的呢。”
微不可闻的话,被东方不败带入风中,说出这话的东方不败没有什么情绪,但哪怕苏灼言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心中却忍不住一痛。
“只是互相倾慕而已,想来面对自己的心不是那么难。”心中的无限怜惜无法表达,苏灼言的语气也轻柔起来,想起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想起在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他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好似这样就能一直把人抱在怀里一样。
“你担忧的那些,在我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我可恨这件事折磨你许久,但如果我们互相爱慕,这件事所带来的,根本不算什么。”苏灼言胸前起伏,想要告诉怀中人很多很多,但却只能语无伦次地告诉他,我不在意,也请你不要在意。
让我爱你,让我带你远离这些折磨和苦痛,你这样风华绝代之人早该被温柔以待,我庆幸自己能是那唯一之人,所以,只要告诉我你的心意,只求给我个结果。
万般话语都化作一句叹息,既有对他的痛,也有对自己的澎湃情绪。
最后,苏灼言沉默半晌,好似在组织语言,思索要怎么才能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苏灼言的确高傲,往日里自身本事卓绝,且相貌堂堂,对人大多表面温和内里冷漠,从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牵制他的心神,所以当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陌生情绪时,不是好奇,不是明悟,而是下意识的躲避,假装它不存在,也就真的好像这日渐汹涌的感情不存在了似的。
但感情不是主观能控制的,告诉自己不想,它就不是真的不想了;告诉自己不在意,它反而更加在意的不得了;告诉自己该远离了,这个距离实在太过危险,它却时时刻刻让自己的心拴在东方不败的身上。
苏灼言的高傲是内里的,所以他暗自挣扎过了,纠结过了,也改变过了。却丝毫没有影响,当意识到这点时,苏灼言才是真正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