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选过了吗?”
“还没呢,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给我们好好准备,怎么样,骨遥,是要当琴师呢还是舞姬?”
骨遥叹道,“都不会。”
“不会,不会就去学呀,走吧,我带你去玉琼楼。”
雀仙抓过骨遥的手就把他拉了出去,月色下,他望着她手指着的方向,“你看,那便是玉琼楼,在这云中城中有两座最高最宏伟的建筑,一处是皇宫,一处便是这玉琼楼了,那里几乎汇集了来自全国的绝色男女,走,我们这就过去。”
雀仙拉住骨遥,穿过青石小巷,穿过市井街道,左绕右拐终是到达了。
站在这高楼之下向上望,仿若直冲天际般,这楼中的光,一层比一层耀眼,到达顶端时就像白日的骄阳,形成一个无法逼视的光点。
骨遥望着那些在楼中舞蹈之人,他们身环青丝,在灯火的投影下,那曼妙的舞姿便映在窗前,不禁,看得有些痴。
“怎么样?这个地方还不错吧。”雀仙将手背在身后,遥望高楼,笑盈盈地说,“走,我们上去看看。”
仙子就是仙子,能够实现瞬间飞升,这一晃眼骨遥便被带到了高楼的顶端,周围的光芒强得刺眼,雀仙忙挪开一块红瓦朝里望,“你看,这是玉琼楼级别最高的舞姬,你看他跳得多好啊,不仅是身姿风韵,还有那脸上的一颦一笑。”雀仙偷笑了会,“诶,骨遥,我觉得你要是穿上那身级别最高的舞姬服,不知比他媚了多少呢!”
骨遥也顾不得身外的刺眼,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屋内那个正在舞蹈的男人身上,虽是男子,却体态轻盈,舞步玲珑,娇俏婉约,眉清目秀,只是,这个人……竟然有点眼熟。
那双深邃的眼眸,即使在笑,却给人一种阴郁黑暗的感觉,仿佛有无解的心结,永远地化作诡异无边的戾气凝在心头。
是他,公输静安,八年前的那一箭,使他永远地痛失了母亲。
这个人,他怎么不记得?即使经过了八年,即使他的样子变了,即使即使,纵使有一万个即使,他都不会忘记这个深切的仇恨。
“你怎么了?”雀仙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本是天真烂漫之时,他却露出了骇人的目光,仿佛要将那个舞蹈的人撕裂般。
骨遥抬起眼,好让泪水被风干了去,可是一闭上,便又挤落了一滴。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还杀不了他,报不了仇,所有的一切还需等,他告诉自己,要忍,无论多久,都要忍,直到那个时机的到来。
“没事。”骨遥勉强地笑笑,“我只是想起了我娘,要是她还在我身边就好。”
“是吗?”雀仙看着骨遥的眼睛,略带怀疑的口吻。
“是。”气息稳稳地一沉,“我想起儿时她带我去过的狼峰,那是青丘国最高的山峰,我们站在山顶俯视万物,整个云中城像散落的零星般,那时,我便很向往这里。”
雀仙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骨遥,话至尾处,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却带着明媚朝她笑了。
真好看,原来有人伤心的时候也可以这样美,她痴愣愣地伸过手去沾了一滴落下的泪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天我消失了,你会这样为我伤心为我流泪吗?”
“不会的,你不会消失的。”骨遥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身边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亲人,终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深藏心中的感情,终究他对自己的所有感情都不过‘亲人’二字,终究他还是那只不谙世事的狐。
罢了,这种事情又何必深究?
“我们都别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了。”雀仙说着,一副无所谓很释怀的模样,“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若要入宫,我们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勤奋努力,明天一早我们便来这里偷学,今天我累了,就先到这里吧。”
雀仙说着便展开巨大的翅膀,带着骨遥一跃而上,骨遥很是享受这种在静谧夜空中翱翔的感觉,闭上眼睛,迎着微凉的风,仿若嗅到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如此沁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你看,这是不是你在狼峰上见过的情景?”
在月的那端,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山脉,起伏相连,四周都是稳重的黑夜,这黑夜便像一张巨网,无边无际,只剩云中城里的灯火,仿若困在网中的流萤,闪着微弱的光芒,就像他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不知为何,再看这副场景,已是如此心境,可记忆中的,那儿时同母亲看过的,分明是美好而又令人憧憬的。
“以前我没来过这里,所以很想去城中看看,后来去过了,没我想象中的那样好,不是景色不好,不是不够繁华,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雀仙听着那一词一句,心想这可能是骨遥初入人世的思考,只是,关于这个复杂的人世,明亮的、阴暗的、笑里藏刀抑或单纯善良的,都并非那么容易分辨。
“骨遥,你不知道的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做人和做狐不同,做狐的时候你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么多,每天不过是吃饱睡好还有等老,你没有追求,不懂名利,同类之间的争斗也是那般直接,掠夺你的便互相撕咬咆哮,不过是占地为王自谋生路。可人类不同,人类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叫做征服,叫做野心,叫做yù_wàng,因此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你我难以想象的。”
说完这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