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潜这三日来一直睡不安慰,凤鸣阁被查封后,他抓了那个老鸨。他相信,这个老鸨对于一些细节并不是一无所知。琉璃是死也不说出半个字,无奈之际,只得对老鸨严刑拷打,最终逼问出一张画像。
仔细打量,画中的这个人跟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同,虽如此,他还是以保万全,抽出空隙来亲自监督。若果真不是青涩,便下令活捉,至于是不是保以万全就不重要了。
当他下令放箭的时候曾有一瞬间的犹疑,那双眼睛跟记忆中的人十分相像,径自回神时也不由嘲笑,自己也开始向往那些镜花水月了。
青涩的反应十分的快,在那利剑迎面而来之际掉转马头,侧身躲过。仰望城墙之上,竟说不清是何种心思。他知道,夏潜并未认出自己,只是他自己的生意也的确忤逆了律法,无视朝纲。只是,若夏潜知道,又如何?是否对他的作为会网开一面?
周围,数位精兵已将他包围并向他冲了过来,已无暇顾及太多,反手抽出腰间的利剑,他出剑的角度很是刁钻,直接刺穿了一个士兵的脖颈。这七年,他游走江湖,能得以存活自然少不了一番实战。
血液,在厮杀中是一计兴奋剂。士兵见状,更是奋勇。手中的长枪刺向他的坐骑,利剑率先挡在骨头的身前,青涩反身下马,一剑刺穿那士兵的脚背,抽出利剑时剑柄重击在士兵下颚,挥起割断士兵的喉咙,动作一气呵成。
他拍了一下骨头,喝道,“跑!”骨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瞬间冲了出去。身后传来一股恶风,低喝一声,揪住眼前的人猛地向后甩去,身后的人躲闪不及,一枪刺在了自己人身上。
夏潜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眼前身手利落的人,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踱步走下城楼。哪知城门之外一人奔上,马蹄高高跃起,落在了青涩脚边,竟一击斩杀了两名士兵,“上马!”此人正是紧随其后的莫阳,青涩想也不想的伸出手,飞身上马。
站在原处的夏潜看着那个人走远,一时间竟低呼出‘青涩’二字。他看见坐在马上的人回过头,同样深邃的眼睛,眼中依旧眷恋。“立刻发出告示,封城,务必将两个人捉拿!”他下令,心中已几乎认定这个人就是青涩。只是为何又要欺骗他这么多年?
这回是夏潜冤枉了青涩,他本打算回到都城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现身,被士兵围捕绝对不算是合适的时机。虽然他想过,自己突然出现想给夏潜一个惊喜,这一番见面他也看出来,这惊喜绝对不会有。
京都里不起眼的小茶楼比比皆是,此时青涩与莫阳二人便来到了一家茶楼,这才是他在京都生意的根据地,所有情报最终会总汇到这里。那些场面生意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赚钱。
流光正守在此处,个子虽长了不少,只不过仍旧一脸呆板,青涩看着这张脸,竟升起一种心酸的感触。他将利剑摔在桌案上,开始履行自己的权利,“说吧,你们都在搞些什么?”他指着流光与身边的几个下属,用他的话说就是员工,“我说过,行事一定要低调!你们就是这样低调的?”说完,枪口又指向莫阳,“你活够了是吧!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把我带走,您起码也遮一下您的脸!”
莫阳叹气,按下那只都快要戳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指轻声道,“当时哪有机会顾虑那么多?”脾气好的让青涩都有些惭愧,不过还没等他升华自己的愧疚,莫阳又补充道,“天地之大,总有他不可及之处。”
青涩这回是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了,莫阳什么都不在乎,他知道,但是他在乎!“现在,都别来烦我!我会想办法救出琉璃!”说完,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进了房间,也不点灯,径自往角落里面一蹲,支着下巴开始思考。他知道,自己是时候现身了,若再拖上几天,琉璃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只是用什么方式会更妥贴呢?事关夏潜,他可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做决定了。最后他想起一句话——怎么来,怎么回去!
他当初是从景阳殿的暗道离开,他也可以再走一次暗道。只是不知道夏潜生性多疑,是否已经将暗道填平。听闻景阳殿也已荒废多年,的确是一个进入皇宫内部的好缺口。
暗道里已经布满灰尘,看得出已有许久没人使用,每踏出一步,都会掀起地上的灰尘。青涩却不觉得脏,就算什么都看不清也四下张望着,似乎还能闻到当日熟悉的味道。
抬起头,隐约看见不远处前面传来丝丝缕缕的亮光,斑驳的映在地面上,光晕下是飘动着的灰尘。他不禁站在原地,有种有人一直在等他回来的错觉。他转过头,身后暗黑一片。他知道,也许夏潜猜到了什么,那么退路已失。只是,他又如何会想要退路?
黑暗中勾起的嘴角是放肆温柔的弧度,踏出了分割黑暗与光亮的交接线。这亮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烛光最耀眼处,正坐着一个人独饮。一袭白衣在光晕下似是最暖的色调。俊秀的面容经过岁月的磨炼更加完美,每一处都精致的恰到好处,睫毛熟悉的弧度像是戳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夏潜才回过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青涩,“多年未见,你就以现在的样子来面对我吗?”温柔的声线,本盛怒的心也被时间磨搓的只剩余怒,更多的是无奈。
青涩失笑,夏潜有些冷淡的样子让他在心底敲响了警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