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皇帝怒道,“你口口声声说为朕分忧,背地里却收敛钱粮,勾结外敌,与敌军串通一气,图谋不轨,当真以为朕这么容易蒙蔽么?!”
许巍洲抬起头,惨然一笑道:“父皇既如此认为,儿臣,无话可说。但是即便有罪,也由我一人承担,与我的下属无关,还请父皇不要因为我而猜忌衷心于君的将士。”
“他们我自然也会仔细审。”皇帝扬声道,“来人!给我押入天牢候审!”
许巍洲目光一凝,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手掌方一撑地,身子便飞了出去!
侯于殿内的贴身侍卫大惊失色,飞身扑过来救驾。然而许巍洲终究是离得太近了,而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平素里温和内敛的皇子,竟会出手行刺!
只见殿内寒光一闪,许巍洲便已掠到了皇帝的三步之内。
天色渐暗,黄璟瑜乔装打扮,翻院墙潜入了太子府。后院里,他四处查看,抓了一个看起来像书童的人询问太子的去处,得知在书房后,将人打晕藏了起来,然后换上了书童的衣服。
今日的皇宫戒备森严,太子府也不例外,黄璟瑜等了片刻,看见一名丫鬟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后院的走廊有三拨侍卫巡查,人数不多,但是走动频繁,想要不惊动侍卫进入书房,恐怕不容易……
黄璟瑜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终于,等到了两班侍卫换班的时候。趁着这片刻的松懈,他悄无声息地接近书房。
然而时候不巧,突然一名随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高声叫道:“快!劳驾让让,我有急事通禀太子殿下!快快!快!”
黄璟瑜急转身,躲在了廊柱后方。
御书房中,在场所有人都仿佛被使了定身术一般,拿着武器紧张地注视着这一站一跪的两父子,可是谁都不敢妄动。
毕竟啊,虽说皇帝已经要下旨逮捕了,但是面前这位终归是个皇子,若是失手伤了死了,也许皇帝现在会赞扬你忠君不二,但回头气消了想通了,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天威之下,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这群常年混迹在天子身边的侍卫,个个人精似的,自然不会真的动手。
许巍洲跪在皇帝面前,双手奉上手中的匕首,以一种最恭敬臣服的姿势。
皇帝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这柄匕首,若是这个儿子真的有心,恐怕早已刺中了自己。缓了片刻,他才重新镇定下来,沉声道:“你这是何意?”
许巍洲低垂着头道:“儿臣这半年来戍边征战,自问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这个国家。战场中,有数次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父皇,儿臣也没有叫苦过半句,只希望保住我大鄌疆土。可既然父皇疑心儿臣,也不用费心定罪了,倒不如现在就用这匕首杀了儿臣,儿臣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省得去了牢里还要被小人羞辱。我只恨,未能马革裹尸,报效国家。他日在那黄泉路上,若遇故人,定要遭柯古等人的耻笑。”
他抬起头,将匕首一挥,白玉发冠掉落了下来,一头青丝垂落,配上那带着水光的黑亮双眸,竟生出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许巍洲眉头微蹙,继续道:“儿臣此去,也可以尽早和母亲团聚了,请父皇念在我母亲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皇帝睁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许巍洲的脸。
那张记忆中清秀干净、不施粉黛的脸,竟与眼前这张脸重合起来。
那人,曾经梨花带雨地哭求他:“陛下,他是您的亲身骨肉,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做错什么,求您放过他,求求您放过他……这是月儿最后的请求了!”
皇帝怔了半晌,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摔倒在龙椅上,双唇微颤,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月儿……”
另一边,急匆匆奔出书房的太子正中黄璟瑜下怀,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他手中。全府是侍卫将黄璟瑜层层包围住,弓箭手更是隐藏在暗处待命,剑拔弩张。
许承乾冷笑道:“不要做无谓挣扎了,曦王如今已被父皇下令押入天牢,任他有天大的本身,也翻不了身。”
黄璟瑜悠然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曦王殿下的人,而不是,他的敌人呢?”
许承乾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黄璟瑜道:“我无意冒犯太子殿下,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可是太子府戒备森严,无奈之下只有行此下策,还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许承乾侧头,却看不见黄璟瑜的脸:“你到底是谁?”
“借一步说话。”黄璟瑜押着许承乾进了书房,将门关起,“谁都不许进来!否则,我可保不准会对太子殿下做什么!”
第33章 三十三
(三十三)
“借一步说话。”黄璟瑜押着许承乾进了书房,将门关起,“谁都不许进来!否则,我可保不准会对太子殿下做什么!”
进了书房,黄璟瑜很快就松开了手。
许承乾回身一看,吃了一惊:“是你?!”
黄璟瑜懒散地靠坐在书桌前道:“太子殿下这么神通广大,应该已经查出我的身份了吧?”
许承乾冷笑道:“那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呢?太子殿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是知道,黄家的冤案,和许巍洲脱不了干系,我怎么可能全心帮助他?”
许承乾转了转眼珠,坐在黄璟瑜对面:“说下去。”
“我需要翻案,而你需要击败任何威胁到你储君之位的对手,我觉得我们可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