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说魏王殿下最近春风得意,非常受皇上器重,还担任了中书令之职,真是前途无量。”黄璟瑜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许承乾,说道,“我可以先送给太子一份礼物。”
许承乾展开一看,竟是一份私下打造甲械的账目明细,另外十几份,是一些买卖普通物资的账目,看似平常,但是数额巨大。
“你从何处得来?”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从商数年,商贾的伙伴还是很多的。不过他们做得很隐蔽,我拿到这账目还是费了一番周折,但是资金来源,我查不到。毕竟私下打造甲械是大罪,没些来头,是不敢做这掉脑袋的事情的。”黄璟瑜指了指账目上的一些数据,“但是后来我又查到了这几份账目,这几份来源各不相同,也没什么相干,唯一的相似之处是,金额都比较大。当然,京城里也有不少大商贾,不同的是这些商人,交易的金额是突然间暴涨。”
许承乾摩挲着手中的纸,点头道:“所以你的推测是?”
“所以我推测,这些账目,都来自魏王。这一买一卖之间,将资金的来源打散、洗净,再拿去打造甲械,就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但是这只是你的推测。”
“虽然是推测,但是敢在皇城根下动这么大手脚的人,除了魏王,我想不到其他人。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实情也很简单,把涉及到这些账目所有的人员秘密抓捕审问,自然就知道了。”
许承乾一直波澜不兴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仔细打量黄璟瑜道:“看来我一直小看你了。”
“太子殿下过奖了。”黄璟瑜微笑,“先除掉魏王,然后借助帮我黄家翻案除掉曦王,太子您的储君之位就不会再有人威胁。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许承乾收起账目,起身道:“黄家是英烈之后,自黄将军被奸人诬陷,蒙冤受害,我也时常扼腕叹息,深感不平。如今能给黄将军平冤,也是承乾之幸。”
黄璟瑜拱手行礼道:“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不必。”许承乾在房中走了几步,道,“你的身份现在还不便暴露,我命人腾出一间空房,你可以暂住。”
“不,我还要回曦王府一趟。”
许承乾微微蹙眉。
黄璟瑜道:“曦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知道了?”
“是。既然我打算与太子合作,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身份,但是,他得知我的身份后还是选择相信我。”
许承乾愣了愣,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璟瑜。
“他爱上我了,如今正是浓情蜜意,我说的话他并不怀疑。”
许承乾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换成男人也一样。黄璟瑜,你本身不小啊……”
“见笑了,许巍洲本事一般,倒还是个情种,这戏还是可以继续演下去。”
“呵,情种……”许承乾讥笑一声,神色间尽是不屑,“他跟他母亲一样,骨子里都下贱得很,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的床了……”
黄璟瑜神色一变,又硬生生忍住了。
好在许承乾心情不错,并没有看出来,继续道:“那好,稍后我命人送你出府。”
御书房的大殿中,许巍洲仍直挺挺地跪着,皇帝支起额头,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外,一名太监低声道:“陛下,兰妃娘娘已经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不知是否……”
“让她回去,朕不想见她!”
“可是……兰妃娘娘说……陛下若不见她,她就一直跪在外面。”
“那就让她跪着!”皇帝勃然大怒。
许巍洲余光飘到殿门处,又咬牙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气氛凝滞的宫殿之中,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即将溃堤的洪水,沉闷的巨浪冲击着堤岸,随时都可能将一切吞噬。
漫长的煎熬中,每一刻都被无限拉长,仿若越收越紧的丝,一层层缚住了许巍洲的心。紧绷的神经不敢有分毫的松懈,只要一丝行差踏错,就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
“朕总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可是到头来,终究是力不从心……”
许巍洲没有说话,抬头看过去,一双乌黑的眸子里似乎参杂着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
皇帝感觉心中一阵抽痛,那久远的,让他几乎忘记的痛,似乎从很深很深的地方涌了上来。那是他曾经以为身为皇族的自己,已经不再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时,遇见的,那个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
是的,这一生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
那样干净漂亮的眸子,那样素雅却精致的容貌,和她的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浓妆艳抹,只有那份最单纯的悸动,和灵魂深处的交融。
也许,这才是真正情爱的滋味吧……
许巍洲等了很久,终于开口道:“父皇,几个月后的生辰,我就及冠了,您会帮儿臣行冠礼吗?”
皇帝闭上眼,疲倦地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许巍洲心中一喜,问道:“那父皇……?”
“朕罚你在府中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许巍洲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殿外,见到许巍洲安全出来的兰妃喜极而泣,抱着他哭了很久。
“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