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师公的孙儿说,表妹并非姑姑所生,是姑姑捡来的,所以杨家不要,章家不喜。只是师公看她一条人命,不忍心罢了,才带回家中。这才有些明白,父亲说的见过是何意,不知道是什么人,叫他这般感慨,笃定要自己娶了她的女儿。
他看着鱼奴,忽而心平气和许多:“快去把鞋子换了吧,当心着凉。”林江说着。
鱼奴冲他明媚一笑,随阿越进了屋,阿越把鞋子递给她,鱼奴接过放在一边,着急地问道:“玉无双来这里做什么?”
阿越面露异色,摇摇头。
鱼奴若有所思,阿越好似满腹心事。
怎么了?
晚上鱼奴亲自烧了些菜,仍是让许还送些给卢神医,叮嘱他定要恭恭敬敬,任他说什么,都得笑着听。
林江不解:“不过是一介乡医,你何必这样惯着他,还叫许还上赶着讨好。”
鱼奴解释,卢医只是脾气古怪了些,但其实心地很好,也多亏了他的药方,我才好了许多,若是能让许还跟着他学医,讨好又有何妨,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嘛!我说的对不对?
林江无奈一笑:“说的对,只是不知我何时娶之,你又何时与之。”
这一桌子人,鱼奴红了脸,阿越惊愕地看着二人,许还不明所以,只鸠儿乐呵呵地。
许还有些落寞,去之?与之?:“姐姐是要走?”
鱼奴轻抚许还,说道:“不走不走,你放心,一日为姐姐,终身为姐姐,我不会不管你的,只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怕会耽误了你。若是你能跟着卢医学医术,将来行医济世,安身立命,那也能早些见到嬛嬛,是不是,快去。”鱼奴拿了篮子递给许还,催促他快去快回。
阿越听了,有些忧心莫七。她在鱼奴这耽搁了太久,她显然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伤势也好多了,燕子楼和玉无双也找上了门,再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难道躲一辈子,难道当真不管莫七,他孤苦无依,如今知道这般身世,若是将来知道真相,燕子楼那帮人,还有北歧的旧臣,崇阿府,绵宋皇帝,他们会怎么对他。
莫七走后,银盘山来了许多生人,魏先生、玉无双一一登门,阿越知道,这里也待不下去了,鱼奴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要牵连她。
她这般心事重重,早被鱼奴看在眼里,送走了林江她便策马去了茶庄。
巧的很,玉无双带着些随从正要出门,见鱼奴来了,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跟前这么许多人,鱼奴有些不自在:“也没什么事,瞧着你是有事要出去,那我便先回去。”
“不打紧的,不过是去看看山上的茶,你也同去吧。”玉无双微笑着说着。
鱼奴原本跟在玉无双身后,走着走着便成了二人比肩同行,忠叔等人随行,原来跟在一旁侃谈茶叶的村长也悄无声息的漫步到茶田里。
“你今日怎得空来找我,你的那位……未婚夫呢?”听得玉无双问话,鱼奴回应:“他回梁州去了,呵呵。”好生尴尬。
“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也很是自在,不想回梁州了”玉无双轻声说着。
“我自小在山野间惯了的,随遇而安,在哪都觉得自在,既来之则安之。”鱼奴自嘲道。
“恩,你倒是洒脱,原本我并不爱来这些地方,总觉得太过偏僻,十分闭塞,呆的久了让人惶恐,此时和你在这说说话,闻着这茶香,倒也觉得很是安逸。”玉无双感叹。
“我看大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必定有超俗之境界,没想到你还挺贪恋俗世。”鱼奴俏皮的笑道。
玉无双笑了:“那是自然,我啊,是个地地道道的大俗人,这皮相是天生,我也时有看杀卫玠之忧啊。”
“哈哈,那也有掷果盈车之喜啊。”鱼奴打趣。
“总之,喜忧掺半。”玉无双叹道:“难得圆满。”
玉无双目视前方,青山绕着云雾,吟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可惜大多事与愿违。心有所爱不得,意有所盼不至。
他曾经在北歧,喜欢过一个姑娘,也曾说过他身陷俗世,她求他放弃一切,留在她身边,可他还是离开了北歧,去了绵宋,为了崇阿府,为了北歧国。可崇阿府和北歧国,又是一段痴心错付。
他以为应该如此的,却都大相径庭。
他小年那天看到了她,她从北歧回来了,是为了家中为她定的亲事回来的,他明白,她再也不会属于他了。听闻她的亲事被无端地延后了,他替她生气,又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最好遥遥无期……
他总是失去的太多。他知道,鱼奴从前对自己很是仰慕,但终究!这姑娘也与旁人定了终身。
谁人懂我,我又懂谁人?唉!
鱼奴见他心绪很是安宁,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便轻声问道:“昨天回去的晚了,你又走的匆忙,不知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阿越没和你说吗?”玉无双望着群山,风轻云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