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强光,紧接着一辆同夜色般漆黑的车子飞驰而来,犹如脱缰的疯狗。
黑色轿车从两人身后的方向驶来,很没道德的用远光晃得人几近眼瞎,就在车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给两人一种错觉,感觉这人怕是专门来谋杀的,深深一脚油门恨不得把指针飙到仪表盘之外,然后在这乌漆嘛黑的野外撞飞他俩……
顾清栀那瞬间在心里连遗言都交代好了,但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大概四五米开外,车子猛地急转,嘎吱一声斜斜停在了两人身旁。
青草被碾得只剩一把烂泥,地下还触目惊心的横着曲折的车轮印,结合着方才那声音,比指甲盖划黑板金属叉尖划盘底加在一起还要恶心人。
于是心悸、后怕外加对那噪音的膈应,激得她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依她这暴脾气,眉头一皱刚想来句问候怼过去,可迎面看到夜幕中的某位金发男子咧嘴一笑,还自以为很明媚。
她气势上虽翻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本体还是很怂的躲到了宁萧瑟身后。
两人谁都没来得及开口,利维坦先说话了:“快上来!你俩可挺贼啊,走这么偏僻的小路,叫我一顿好找。”
“找什么?我们的尸体吗?白痴……”看来他也对方才的事件抱着极为深刻的不满,可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并示意顾清栀。
这次反倒是她机警过头,小声的嘟囔了句:“没问题吗?”
“放心吧,我若是有害人之心,你俩早就过奈何桥了,没准现在都进油锅里炸上了……”他下意识用食指蹭蹭鼻子下面,洋洋得意道。
她在宁萧瑟的注视下爬了上去,边小声揶揄:“你啊,一看就是对中国民间文化了解的不够纯熟,奈何桥就奈何桥,炸什么啊?你以为是咸秋刀鱼啊?”
充当司机先生的某人撇了撇嘴,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重新发动车子。不得不说,势头依旧是那么猛,由此可见他刚才确实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开车速度并不是取决于前面有谁,而是真的不要命……
“我在榕城市郊有套房子,你们今天暂且住在那吧。”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中途他通过后视镜往后一瞥,忽的画风突变:“那房子面积虽不大,但……胜在氛围,非常适合你们这种如胶似漆干柴烈火的夫妇。”
顾清栀拍腿:“我要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
“哈哈哈哈。”他皮完一下后自顾自笑的开心,整个车内都能感觉到那种震动共鸣。
随即顾清栀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毕竟……以他的审美,那些氛围会是什么样的?该不会又像榆城医院旧址那样的吧?
不过天马行空的思维始终赶不上他不要命的风驰电掣,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脚下终于有了轮廓清晰细腻平整的公路,两侧也远远近近斑斓起住户的灯火,其中多数为小矮房子。这里成群结双的一堆儿,过一段路又是一堆儿。
榕城常年温度颇高,可经历过的事情却让她感到无比颤寒。怀揣着那样复杂的心情走夜路,即便再温暖的气候环境也会让人心中发冷,可现如今望着若星河临世般的一片片暖黄光晕,她心中竟升起诸多感动,深觉那景色真的好美好美……
驶离无人区,四周景象开始与她初来榕城时相叠合,又过了将近十几二十分钟,才彻底摆脱冷清,虽不比中心地带那样繁华到极致,但楼宇之间也都围簇在一起,显得很充实温馨。
车子七扭八拐,最终停在了一条小巷的出口处,巷口很窄,车子横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
把钥匙交给宁萧瑟,告诉他是顶楼后,利维坦就打着哈欠钻回车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直到好远还能听到他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嘎吱声。
顾清栀听那声音头皮发麻的缩缩脖子,随即反过神来,转头看向身后。
利维坦所说的房子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看看淮禅和阿斯蒙,虽然追求的实质作用不一样,但也是各有各的气势在里面。
可面前这幢小楼……怎么看也不符合那个男人嚣张的个性。
建筑外部表面是均匀的石质砖块,却不是造房子主体用的砖块,而是故意弄成这种风格的砖片作为装饰贴上去的,深灰掺杂褐色,还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再加上尖顶和带白栅栏的外延式小阳台,看起来倒显得有点复古风的意思,顾清栀竟然还觉得蛮好看……
走进建筑内部,都是很普通的水泥楼梯,铁质扶手,白色墙面,但是很干净清爽,没有什么难闻的霉味。
两人一路到顶楼,准备开门好好休息一下疲惫的身心。结果发现钥匙孔有些涩涩的,可见主人已有好久都没有回到过这间房子里。
开门扑鼻而来的,是鞋柜上摆放着香薰藤条的味道,虽然时间久了被挥发的已经隐隐约约,可从室外猛地进入室内,有什么味道还是会在刹那闻得一清二楚。
那味道不是很独特,是时常能在护肤品里闻到的某种香气,但顾清栀对香并不敏感,分辨不出它的种类,只知道不是玫瑰茉莉薰衣草那之类的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