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畔大笑着畅饮起来。
谢琬看着全然不同于前世的这两人,也打心眼儿里地替他们欢喜。
前世齐如铮并没有中举,谢琅也没有考到这么高的名次,舅母在这个年纪,也并不如眼下这般年轻富态,如今看到浑身都洋溢着一种积极力量的面前人,她心里忽然也涌出了一股喷薄欲发的气劲。
为着身边这些人,为着毫无私心真诚关怀着他们及她的这些人,她也要去拼,也要使他们避免因谢荣的壮大而形成的阴云笼罩的悲哀!她这一生,哪怕不为前世的仇恨,只为了让爱她的他们过得更好,去摧毁谢荣,也是值得的。
吃完饭大家就启程驶往自己的目的地。
谢琬要改道去清苑州一趟,于是余氏便要谢琅先回齐府,齐嵩答应过不管他们中不中,今夜都会从清苑州赶回府来,所以谢琅这趟非去不可。
谢琬原是让罗升他们准备替谢琅贺喜,听得余氏这么说,自然没有不去之理。便让谢琅与余氏他们先行,她带着邢珠顾杏还有钱壮先去清苑州办完事,再往南源来。
有钱壮他们三个在,谢琅和余氏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便就动了身。
谢琬这里随后便向西去往清苑来。
河间府离清苑州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只是与三间铺子的掌柜交代完事花了些功夫,等到踏上回南源的路时日色已渐渐偏西,日光拉得路两旁的树木变成一条条瘦长的灰影,像一条条绳索,试图拦截住过往的车辆。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驿道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了,因为从清苑到南源有着一段长约十来里路的山道,两旁都是大片的杉树林,还有一座坟岗。但凡有些忌讳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路过,但是今天是谢琅和齐如铮的好日子,她必须赶回去不可。
谢琬是死过一回的人,她不怕。
钱壮他们三个更是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更是不怕。
马车驶了一段路,便就进了山道。其实白天里看去并不阴森,相反,如果是有太阳的天气,这里还是片少见的开放着各种野花的林地,但是像这样的傍晚看起来,未免就多了几分诡谲之意。
顾杏趴在车窗上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两边树林,邢珠一把把帘子放下来,“天黑了,仔细惊着姑娘。”
虽然她也知道谢琬并不怕黑,尤其在经过掩月庵那夜之后,但是,终归还是怕林子里突然蹿出什么突然吓了人,顾杏不懂事,她可不能不懂事。
谢琬看着乌压压的车里,想了想,扒拉了两下荷包,从里头翻出颗蚕豆大小的夜明珠,搁在车壁木架上。车里一下子充满了莹莹辉亮,看起来也温馨多了。
邢珠帮她把车座摊开,铺上被褥,说道:“且还得一两个时辰才到清苑,姑娘不如先歇会儿。”
顾杏也给她拍松了枕头。谢琬从善如流,曲腿躺下了。
刚刚合了眼,忽然前面马蹄一扬,紧接着钱壮一声喝斥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响起。
谢琬倏地睁开眼,坐起来,邢珠已经掀开车帘问起来:“什么事?”
马车已经停住了。钱壮指着前面。
谢琬上前一看,只见暮色下,前面弯道处有几个黑衣人似在摁着什么人在扭打,地上那人似是被捆着,无法反抗,但是仍在狠命地挣扎。
谢琬抿了抿唇,说道:“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走我们的。”
说着将车门扣上,坐回了车座。
钱壮依言前行,渐渐地,马车离那伙人越来越近了,透过撩了帘的车窗看过去,只见地上那人四肢全被对方扼住,连口唇都皆已捂住,身上一袭银白衣裳,却在大腿外侧布满着一大片深色,不必想,那也是因受伤而涌出来的血。
这个人,不知道得罪的什么人,他们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而正在殴打他的那些人似乎一点也不怕有人,哪怕车轱辘愈来愈靠近,他们也压根都没有转过背来。
143寒星(单调的宝儿*和氏壁+1)
谢琬坐在车窗后,只露一双眼打量着外头。
那人挣扎得十分痛苦,谢琬只看着,也能想像他眼下所承受的折磨。
钱壮加快了速度,马车飞快地到达了他们所在之地,然后,又很快地往前驶去。
谢琬最后再向那人看去,她打算只看这一眼,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毕竟,这世上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只不过刚好这一个被她看见了而已。
而在她把目光投过来的那一刻,那人却突然也偏过头来,像是于这一望无际的暮色里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存在似的,目光亦朝她的目光追随过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谢琬说不清楚,只记得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双点缀在幽暗天壁上的寒星,亮,而且灼人。
“停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喊了出来,明明在这个时候管人闲事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可是她就是有一股冲动,她想解救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是一种绝望,也是发生身体本能的求生的*,五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魏暹救她,她也会对着夜空露出这样的眼神。
“钱壮,你去把那人救下来。”
“姑娘!”
马车倏地停住,钱壮讶异地吐出声来。邢珠虽然嫉恶如仇,从看到这幕的那一刻起双拳就一直紧握着,可是陡然听见谢琬改变主意,她也刹时呆住。只有顾杏欢呼起来:“是啊是啊!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钱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