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放声大笑:“今仙魔立约,箓以魔后张至深并易真换天庭白夜,约既成,违者灭!哈哈哈,什么一世长安,什么只要我一人,不过一个交易之物!南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南箓怔怔望着他,无法理解那话中意思,心为何如此痛,这个梦还未醒来,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真实?
“我……没有。”这是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梦里梦外,他都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你没有?你没有,却为何杀我全族令我成魔?你没有,那心狠手辣的却是谁?是谁毫不犹豫立下无妄战约?你还要骗我到几时?南箓,够了!我已经一无所有,连做人的权利也被你剥去,我不会成为你的交易品,让你那可怕的野心见阎王去!”
他的声音连带着眼神都是满满的恨意,血红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凹陷的眼睛,飞眉入鬓,邪气而绝望的神情,比任何魔族都要来得可怕,这才是真正的魔。
他忽然又大笑起来,仰头望天,哈哈哈直笑个不停,素衣飞扬,墨发落了满肩,散在风里,几乎将他削瘦的身子包裹住,那双绝望通红的眼似乎含了血,可仔细看时,又只有冰冷的光芒。
他指着南箓,依然在笑:“南箓啊南箓,你的心如此肮脏冰冷。”
南箓一震,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张至深,你要做什么?!”
张至深那邪邪的笑意对着他,展开右手:“做什么?如此肮脏冰冷的心,我要不起!”
东方天际一声长鸣,金光万丈掩去了夕阳璀璨,一轮太阳缓缓升起,光芒照耀大地,温暖万物,可不知此物究竟为何物也。
再是一生长鸣,其声锵锵,悠长洪亮,如珠玉磬音。
终于可见缓缓而来的金光包裹着一只大鸟展翅而来,祥瑞之气萦满天地。
仙鹤被此景所惊,惊呼:“凤凰!”
“那不是凤凰,是金乌。”崇恩帝君顺了顺它的羽毛,眼底波澜不惊,“王母养了十只金乌,后羿射落九只,其中一只被射断了腿,落在长回山,恰巧被一位上仙所救,它为报恩情,甘愿化为利剑,为其所用,弑仙杀魔……”
他的声音逐渐被洪亮的长鸣所盖,那金乌愈发近了,竟是真的没有足,只靠一双翅膀遨游天际,忽而如箭般冲向张至深,化作三尺青锋,暗沉如玄铁,稳稳落在他手中。
南箓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大叫:“不行!”手已去夺那剑。
却被剑气震开,连退几步倒在地上,他慌忙抬头,对上张至深淡漠又嘲讽的眼神,嘴唇开合几下,南箓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身体被巨大的恐惧填充,觉得胸口的心正在被刀割,疯了般地爬起来冲上去:“不准!我不准你这样!”
可他才刚刚靠近,张至深只将归兮剑轻轻一挥,竟将他震得丈外远,他觉得有什么要破了,要从身体里跑出来,心疼痛得仿佛要死去,口中一甜,涌出了鲜血。
似乎有人来拦他,他一脚将那人踢开,谁也无法阻拦他,他又疯了般地冲向张至深,可却生生停了下来,疯狂的双眸蓦然睁大,瞳孔收缩,那略微凹陷在眼眶的眼珠仿佛要瞪出来。
张至深冲他露出一个极其鄙夷的微笑,嘴唇张合几下,缓缓举起手中剑,刺入了心口。
“不!!!!!!!!!!”
长啸震天动地,风云变色,若这是梦,为何还不醒来?
张至深的身体晃了晃,嘴角冷笑始终未退,眼神轻蔑,一只手伸向心口。
南箓疯狂大叫:“住手!你不能!快点住手!!!”
他再次冲过去,却近不了他的身体,只能绝望而疯狂地看着他慢慢将手**入胸口,猛然一拔,手中握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淡淡泛着白色光芒。
张至深将那东西往他一扔,那眼神,连恨意都是如此轻蔑。
“你的心,还给你!”
“我不要你的心!把它放回去!放回去!”
他已经失去理智,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了,仿佛自己的心被挖走。可脑袋还是这么胀,什么东西要破了,这一场梦,为何还不醒来?还不点破这样的痛苦?!
他眼睁睁看着张至深的身体倒下,鲜血染红了白衣,墨发零落在地,红眸轻蔑而绝望。
为何如此熟悉,那容貌,那一刻的心痛?
他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身体轻飘飘的,飘在半空,如此不真实,这一定是梦,只是还未醒来。
每走一步,心仿佛被抽走一些,疯狂后的绝望,犹如死前的平静。
南箓终于能走近张至深,慢慢蹲下身,抱住他,染了满手的鲜血,被弃在地上的,是半颗依然跳动的心。
“为何……要如此?”那声音在颤抖,他听着,不像是自己说出的,这个梦太长太长了。
张至深转眸看他:“我欠你的,只有这半颗无情的心。你欠我的,永生永世都还不了。我已一无所有,最后这点自由,就是死,也不让你如愿!”
南箓双手在颤抖,他想挽留,喉咙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像是呜咽,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为何,他要立下那样的契约?明明,这个人如此重要,即便是在梦里。
张至深赤红的眸一直看着他,没有绝望,没有痛,只有满满的恨:“我曾那么深沉地爱着你,抛弃一切,却不料只是虚幻梦一场。南箓,我要你为你的无情付出代价!为你玷污我的爱情遭受报应!我诅咒你永生永世得不到所愿,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