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不做声地陪施明诚去拍了片,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医生丢给他一只冰袋让施明诚冰敷,叫白泽跟着他去取外敷和内服的药。
因为这个“意外”,他们改变了行程,先回到了白石小镇。
受伤的原因他们没有同两位老人细说,只说是意外,并且会多停留两天。
施奶奶的不悦顿时少了大半,转身准备骨头汤,同时表示她非常高兴白泽能留下。
白泽回施奶奶一个笑,分好今天要吃的剂量,上楼去找施明诚。
屋内,施明诚正在倚在窗边讲电话,他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原本后梳着的头发全部放了下来,模糊了他略显锋利的面部轮廓,给人一种这人很温柔的错觉。
白泽进门,将水杯和药剂放在桌上,准备离开时被施明诚抓住了衣服领子。
“……思南广场这个项目我们势在必行,资金链已经铺好,所有要入驻的商家不日便可对接,政策、税收、审计,这些都已搞定,现在只剩土地问题……”
“……如果我没有必然的把握就不会接手这个项目……”
“……嗯,好,那么一周之后见。”
一分钟后,施明诚终于结束了通话,手指用力将白泽往回拽了一点。
白泽淡淡扫了一眼他缠着纱布的手腕:“手没事了?”
施明诚道:“怎么可能?”说着他松开手,手腕低垂,细看果然还在微微发颤。
白泽不自觉地皱起眉,施明诚又道:“替我擦药?”
“你只是伤了一只手吧?”白泽满是怀疑道。
“我自己下不去手。”
“可你对自己挺下得去手的。”
“帮我一下吧,疼。”
白泽一噎,然而施明诚的眉目之间透出的一抹倦色让他不由心软了。
他拧开擦拭型药剂的瓶盖,蘸了药水,抓过施明诚的小臂,拉开袖子,动作暴力但仔细地在他受伤红肿的地方轻拭。
他们靠得极近,彼此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到对方身上,有一种难得的静谧。
施明诚一手撑着脸颊,坐在一边含笑看着白泽。
“小也。”
“嗯?”
“我想亲你。”
“嗯。嗯?!——”
听清内容的白泽想起反抗,但已经来不及了。
捏着棉签的手被人临空抓住,白泽只觉得唇上一股热气袭来,下一秒唇舌便已失陷。
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尾椎处升起,而后直冲进大脑。
白泽浑身一颤,手里蘸了药水的棉签掉落在施明诚的家居裤上,留下难看的黄色斑点,他却似没有察觉到一般,无意识地缩起手指,从唇边泄出一声难耐的呜咽。
这声呜咽就像催化剂,施明诚原本缓慢的动作立刻变得霸道起来。
唇齿纠缠中,白泽感受到了一丝血腥气,他当即清醒过来,抬腿欲踹。
施明诚早有准备,在他抬腿的瞬间将长腿切入对方腿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动作,而后恶意地将人扣紧两分,不给他一丝挣脱的可能。
良久,施明诚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湿热的唇瓣轻轻贴在白泽脆弱的脖颈上。
“小也。”他声音喑哑,“你考虑好了吗?”
白泽睁眼望着天花板,低低喘气,满是水汽的乌黑瞳仁里划过一丝茫然。
没有得到回答,施明诚显得有些失望,缓缓松开了手。
禁锢住身体的力量消失的那一瞬,白泽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慌乱,他下意识抬手去抓,然而施明诚已经起身走开了。
他在离开白泽稍远的地方坐下,沉默地给自己上药。
白泽眉心拧起,看着垂头为自己拭擦伤口的施明诚,胸口莫名有些发堵,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半晌他问:“你刚才是在谈思南广场的案子吗?”
施明诚“嗯”了一声,将药瓶丢回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遇到难题了吗,要不要紧?”
“没什么,不要紧。”
白泽顿时说不出话说了,许久才道:“施奶奶给你煮了骨头汤,记得下来吃。”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简单而疏离的“嗯”。
白泽落荒而逃。
晚餐,白泽和施家两老坐在一起,饭桌上的菜色简直比除夕夜的还丰富。
他拉开椅子坐下,刚吃了两口,施爷爷发话了。
他神情严肃,问白泽:“你爸呢?”
白泽说:“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