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他在想,同x_ing情侣之间也会叫老公吗,听上去怪怪的,换成他,他宁愿喊靳塬霸霸。
“……”
他顿住脚步。
什么时候,在他心里,他和靳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他站在寝室中间,自己问自己:“我喜欢靳塬?”
过了一分钟,他喃喃开口,给自己答案。
“我喜欢靳塬。”
有点慌张,又感觉豁然开朗,好像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宁愿把自己关在画室也不出去看房子,为什么拒绝不了靳塬的邀请,为什么看到他的照片会嘴角上扬,过情人节会想送他情人节礼物,听见小情侣叫老公会联想到他们之间的称呼。
为什么不介意他抱自己,不介意他吻自己,不介意和他睡在一起,反而,想要每天都能和他在一起。
甚至是每分每秒。
这份感情悟得太慢,导致脑海里无数个为什么如多米诺骨牌般,翩然倒下,最后举重若轻地,拍进他的心房。
他的脑子好像剧烈摇晃的汽水瓶,躁动的神经如同上浮的汽泡不断鼓胀,被挤压,被瓶身束缚,最后——
噼啪。
破碎成一片残沫,再无抵抗之力。
抱着滚烫和肆烈的爱意,屈一慢慢睡着,恍惚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在了漆黑夜空中。
树影婆娑,手指所触皆是炽热,少年人的呼吸和汗水碰撞,混合着一点点枯枝败叶的残味,蔓延在空气里。
最后在早晨变成一片冰凉。
屈一看着天花板半天,才一溜烟跑进厕所,心虚地把一套睡衣全都换掉。
明天就是周一,他得给靳塬一个回复了。
一句话修改了好几个版本,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我去你那儿住】
他觉得时间太早,靳塬应该还没醒,就提前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溜达到画室去把画给带回来。
不想刚上楼,就见公共画室门口站了七八个人。
“屈一来了。”
“啊……这看到要气死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辛辛苦苦画了几天,好可惜啊……”
“说不定就是论坛惹出来的祸,人家好好在这儿画着,那些女的天天花样……”
屈一蹙了蹙眉,和他们说借过,挤进画室。
最角落的地方,他的画架孤零零地立着,但上面已经没有画了,地上是一片残渣,有颜料的一面贴着空白面,各种色彩铺杂在一起。
他的画,被人撕了。
甚至在撕掉之前,还用画笔涂的乱七八糟。
骨节因为拳头攥的太紧而泛白,他冷冷盯着画架,两分钟以后蹲在地上把残骸都拾起来,卷成一团,放在手心里。
东西他都没拿,直接从教学楼下去,推开了一楼监控室的门。
保安大叔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想查五楼的监控,我的画被人撕了。”他把两只手都松开,放在桌上。
保安大叔心疼地“哎哟”了一声:“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惹着什么人了,这好几年都不出这种事了。”
他的手指绷久了有些抖:“我想看昨天晚上一点半到现在的监控。”
“你自己找吧,电脑给你用了。”保安大叔拍拍他的手,“别生气,这些叔叔给你拿报纸先包住,捉着人了,这就是证据。”
屈一压了压唇角:“谢谢叔叔。”
他用三倍速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发现在早晨教学楼开门后半小时,有人出现在五楼。
第58章
公共画室是从来不锁门的, 因为完成一幅美术作品可能是连着十几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 很多学生画不完就会一直画, 但和保安大叔说的一样,作品不易,没有深仇大恨,谁都不会来画室撕画毁画。
“这看不清啊,”保安大叔摘下老花镜,“还戴着帽子口罩墨镜,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屈一将画面来回看了二十多遍, 还是没能看出那人长相。
但说怀疑对象, 他有。
和画面中的人身高体型也相符。
他把画面截图下来传到手机里,捡起大叔给他包好的一团报纸塞回口袋:“谢谢叔叔。”
“干啥去呀?就不查了吗?”大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