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人还真的没法拿一个装傻到底的人有什么办法,常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落到他手里,也不能激怒他,只能好好和他讲讲道理,想到这里,常清说:“詹妮说了你想作戏,让陆怔相信你救了陆花,从而解封你……”
秦朗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信?”
他几乎都笑出了眼泪,他解开那几乎没怎么用力绑上的绳索,灵活地扭了扭手腕,运动了一下手指,扭头看常清,压低了嗓音,说:“你这点没变,还是很好骗。”
“让陆怔封杀我的,难道不是你吗?”秦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想摸常清的脸。
常清躲开,低声道:“别碰我。”
秦朗举起手,带着几分宠溺地说:“好,不碰你。”
常清喉结滑动了几下,低声说:“你不用在陆怔面前演戏了,只要你放了我们,我让陆怔解封,让你重新演戏。”
秦朗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松松的笑了起来,那俊朗的脸上充满了一种神采飞扬的精神气,即使那脸上还有些脏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笑得露出了森白的牙,“我一直都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恨得要封杀我,现在你能告诉我答案了吗?”
常清沉默。
秦朗依然笑着,“我大概是明白的,从你踢伤我之后,我就在想,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啊想啊,忽然想明白了,你这是怀疑我杀死了陆轩?”
他在这个时候,有一种名为“本性”的东西悄悄地露出了头。
原本温和的、无辜的、甚至没什么侵略性的爽朗大男孩一下子就朝着一种阴鸷诡谲的感觉奔去。
“因为怀疑我,又找不到证据,就只好先封杀我,对吗?”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你怎么会怀疑我?——不是怀疑,你那时候的样子,已经肯定是我了,对吧?”
“真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敢肯定,你不是从吴俊勇身上知道的对不对?”
几乎不用常清回答,秦朗自己就回答了起来,“吴俊勇不可能会说出我的名字,我自认自己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那么唯一的一个可能性——清清,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又故作懊恼地摇头,“怎么会,既然你会未卜先知,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你哪里会这么冷静?”
秦朗为他自己的回答感到了几分喜悦,他唇角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那双一直蕴藏着深情眼波的眼睛已经暗沉如深海,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和寒意,这样的天气中,与他对视一眼,都能从头冷到脚底。
“既然不是未卜先知,难道是……重生?”秦朗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常清的眼睛。
常清微微战栗起来,他几乎不敢直视秦朗的眼睛,几近狼狈地垂下了头。
秦朗看见他颤抖的肩头,微微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得意,“看来我说对啦。”
“世间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比起你查出了什么,我更相信这个荒缪的结论”
“傻清清,就算重生了,你还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陆轩,陆怔,陆适,还有陆花,我都会除掉———我会除掉的,我已经成功了一次。”秦朗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令人恐惧的真相,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常清的反应。
但可惜,常清没给他什么反应。
秦朗也不失望,他盘腿坐在常清面前,轻声说:“你知道陆承辉和秦明珠是怎么死的吗?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要是你能出去,没准可以利用它来揭穿我的真面目。”
他说着这个话,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似地,微微笑了起来,“怎么样?你想知道吗?”
秦朗耐心一向很好,因此他等了足足五分钟,才等来常清的回答,“我不想知道。”
秦朗勾起了唇角,“不想?但我想说。”
常清终于抬起了脸,他压着声音:“不要说!”语气又弱势了几分,“不要说。”
秦朗多了解他啊,他一眼就看出了常清心中所想,“因为陆花在这儿?”
他笑道:“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很像我妈妈。”
他看着常清的脸,嗓音蓦然沉下来,“所以我讨厌她。”
“你不想我说?我就要说。”秦朗将胶布重新贴到了常清的嘴上。
他好整以暇地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了常清的脸,“仔细听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笑了起来,慢慢开口:“我从小就明白了一点,最方便支配别人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恐惧。只要足够恐惧,他们就会千依百顺,叫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那个司机畏惧我,我让他去死,他就真的去死了,顺带撞死了陆承辉和秦明珠。”
“但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毕竟我只是让他去死而已,谁知道他会这么巧,刚好撞死陆承辉他们呢。”
秦朗摇了摇头,“让人遗憾的意外。”
他微微笑了起来,“这意外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与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知道,我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
似乎回忆起什么,他眼底的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暗微微淡了些,涌动出了一股柔和的光彩,“那真是再快乐不过的日子了,足够回味一生。”
常清闭上了眼睛,手指都在颤抖。
秦朗注意到了这一点,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你害怕我?”
他若有所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