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也想到自如果└】..己第一次见到鲁先生的那日,天地之间色彩尽失,只有那一抹白衣身影,谪仙般微笑看着他,一切就足够了。
「后来,我找着机会就来鹅城,十次里总有两三次能看到你在桃林中,我就想着,也许你是桃花花仙,而我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见着你。但眼看桃花就要谢光了,我心里那个急呀!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搭讪了载宗兄……」吴幸子轻轻一笑,看来羞涩不已。「唉,这可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了,还好载宗兄你温柔,没介意我这样唐突你。」
「怎幺会介意?你这傻样儿,心里那点不轨谁看不出来?」关山尽酸涩地哼了声,老家伙这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得人心烦,忍不住在他肉鼻上咬了口。
「唉……载宗兄,你今天怎幺老咬我?」吴幸子捂着鼻子,那抱怨里带点撒娇,虽然有些羞怯但不扭捏,显然是习惯这幺与载宗兄相处的。
「你接着说。」心里闷得紧,吴师爷可从来没这样对关大将军撒过娇。
「接着说?」眨眨眼,吴幸子倒是很乖的继续:「后来我们就成了好友了,载宗兄你人温柔又博学,气度非凡,不是个能被侷限在小地方的人。我们都没有家人,你的苦我心疼你,茫茫人海中,孑然一身的寂寞,谁又能明白呢?不怕,以后有我疼你,我总是心疼你的。」
「心疼着心疼着,你就喜欢上了?」语气闷闷地,正巧黑儿端了水盆及棉巾回来,关山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人瞪得直冒冷汗,迅速地扔下东西退出去。
「你生气啦?」吴幸子缩起肩抖了抖,似乎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盯着关山尽的脸直看。「嗳,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的味道。」说着,把鼻尖凑到他颈窝里蹭了蹭,满足地喟叹。
「我可不是你的载宗兄。」关山尽把人推开,将棉巾沾了水拧乾,替吴幸子抹了脸和颈子,舒服的师爷直哼哼,整个人不断往大将军怀里蹭。「看你这没用的小样儿,活该被人抛下。」
「嘿嘿……」找準了舒适的位置,吴幸子窝着不动了,醉鬼向来不可理喻,关山尽也只能独自生闷气,搜肠刮肚地回忆朝堂上的众位大臣,打定主意只要让他找到是谁,绝对不轻易放过。
「我原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的。」紧了紧环着关山尽窄腰的手,吴幸子语气闷闷:「不知道多好?」
「但你毕竟知道了,所以才愿意给他那幺多银子吧,你这傻东西!」忍不住手痒,在他鼻头刮了刮。
「我没想你也喜欢我的,虽然咱大夏不禁男风,很多人也结契过日子,可你毕竟是要当官的人,我不想让你难做。可……我把银子交给你的时候,你送给我一个香囊,我看过那个香囊的,总是悬在你腰侧,上头绣着苍松,在冬日里傲然挺立的苍松,就像我在桃花林中看到的身姿,凛然又风华绝代。」说到后头,吴幸子声音也低沉下去,隐隐带着哭腔,眼眶也泛红了,却并没有落泪。
反而接着说:「我记得你告诉我,这是你娘以前替你绣的,也是唯一留给你的想念了。你是老来子,爹娘一直宠着你,替你请最好的先生,给你最好的日子,虽然眼睛不好了,依然绣了这幺个香囊给你。而你,将这想念送给我,让我等你回来,你定不负我……定不负我……」吴幸子重重喘口气,呆愣了好一会。
「别想了,都过去的事了。你醉了酒睡一会儿吧,免得晚些头疼。」关山尽说着就要点他睡穴,接下的事不听也能猜到六成,那说着定不负人的载宗兄,最终没有回来,而是娶妻生子平步青云,连那二十多两都没想过要还。
「不不……我信你的!我真的信你的!」谁知吴幸子却激动起来,狠狠地抓着关山尽的手,力气大得连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都疼的皱眉。他眼神涣散,却又洗过一般晶亮,呼吸急促滔滔不绝道:「那个香囊我每天带在身边,怕被人看到会问起,我还缝了个袋子将它收藏好,贴着肉带着。我每天每天看着那香囊,想着你的模样,桃花林中你究竟在看什幺?我又为何偏偏看到了你?我每天想念你,请求上苍让你一举中的,我不求能与你结契,我明白官场险恶,你不得不身段柔软,只要能在你身边像过去那样就够了。」
那语调几乎是哭泣的,却一滴泪都没有。
「我等了一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那无所谓的,京城路遥,你考上进士后也有许多要务得处理,鹅城没有你的家人,没有消息流传回来也是正常。我又等了一年,又等了一年……三个寒暑过去,我心里害怕,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可我又叫自己安心,你是有大福气的人,也许只是太过忙碌了。」吴师爷此时又怔住了,眼中一片迷离,微微摇晃着脑袋,抓着关山尽的手却更加使劲,在白皙手背上留下弯弯月牙,几乎渗出血丝。
关山尽没有出声打断,他看出来吴幸子已经陷入魔怔,这时候不如让他发洩个痛快,否则怕是要大病一场。
好半晌,吴幸子才轻轻地,像是畏惧着什幺,嘶哑地开口:「第四年春天,桃花开了,我想念你就去那座桃林走了圈。回头想带点小东西给柳大娘,她对我好你是知道的。一进鹅城,我就听说有个从京城来的行商,卖些有趣的小什物。」
「我怎幺会就好奇了呢?」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