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建构一段新的感情,必须追溯那不堪回首的既往,再经历一次血淋淋的伤害过程,那幺他宁可在当初那场没有死成的弒杀中,再另行自我了断。
身负着背弃罪名而苟且偷生的人,终究还是躲不了那埋伏罪恶感的迴旋刀。即使经过了时空的流转替换,它一样可以锁定目标,然后在他自认逃过一劫的时候,再赐予他致命的一击。
那些原以为可以就此了结、却又死不去的情节、苟延残喘的痛苦,化作了无尽的梦魇,总是在每个难以安眠的夜里,温柔地、细腻地……折磨着他!
第二十五章
「舒雯吗?妳不用特地到车站来接我,到时我们就直接在约好的餐厅见面就行了,ok?嗯……就这样,待会儿见!」
朱悠奇刚阖上机盖,随即另一通来电铃声又响起,他有些烦躁地接了起来。来电者是前不久才离职跑去国外深造的一位前辈,同时也是自己的前室友,他在电话中的语气急切,听得连自己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什幺,你说另一个房客今天要搬进来?你什幺时候把钥匙给他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的?」
朱悠奇的确有听说前辈在他离开之后,有位学弟的朋友有意入住进来和自己一起分摊房租。不过由于最近公司业务太忙,还有女友的频频要求见面,分身乏术之下也没多去在意前辈陆续跟自己提起有关新室友的事,只是略微知晓新室友的人品个性还不错、近期会搬过来而已,接下来自己则因为被指派到总公司去开会三天,有关于新室友的事,早已随着脑袋愈塞愈多的公事,给抛得不知去向了。
「呃、我并不是怀疑他的品格,只是在屋里没人照料的情况下,让他一个人忙进忙出的也不太好意思,况且自从你搬出去之后,家里就变得有点混乱,我都还没整理……」
朱悠奇和前辈共租的公寓其实还算不小,三房两厅一卫浴,还有一个足够放部洗衣机的小阳台。清晨的阳光虽然照不进来,午后的光线却很充足,想要在黄昏时刻欣赏到红光四射的夕阳,拿个椅子坐到落地窗前便能轻易如愿。
不过自从朱悠奇搬进这间公寓以来,却没有一刻得以好好地坐下来欣赏这唾手可得的美景。三个月前,刚成为社会新鲜人的他在一位学长的推荐下,进了这间专门进口欧系球鞋以及相关运动用品的公司。
公司的规模原本并不算大,但这些年来品牌渐渐打入市场,意外地深获体育界用者的好评,所以近来有逐渐扩大的趋势。除了门市部的据点愈开愈多之外,南区亦是增设了一间分公司,专门负责中部以南门市的行销管理与市场营运。
而原任于门市部的朱悠奇好不容易学习与适应了一段时间,却因为一个月前突然的人事异动,把他调到了离家较远的南区分公司的行销企划部。
新的环境新的领域当然是要重新学习重新适应,不过最让朱悠奇头痛的,莫过于是通车的问题了。
要从家里到分公司,若是开车的话,起码也要一个小时以上,更甭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车;若是搭公车的话,至少也要转三次车。不管怎幺斟酌都划不来,而且又不方便。
所幸当时分公司有个前辈他的室友刚好要退租,谙于独居的房租太高,于是就问自己愿不愿意与他合租,不但环境幽静且离公司又近,只需搭一班车就可以搞定,朱悠奇当然是乐意之至。
只是搬到新的住所之后,跟女友的距离反而更远了。朱悠奇与在医院当护士的女友交往大约三个多月了,其中扣除女友的值班,和自己偶尔的加班,一个礼拜能够见面的日子不会超过两天。
刚交往的时候还会因为热恋而孜孜不倦于庸碌之余的短暂约会,然而长期下来,不晓得是工作太忙还是身体太累,总觉得心也跟着疲倦了起来。现在只要一提及约会,朱悠奇就会开始懊恼见面的时间、地点,甚至是届时要交谈的内容,感觉上好像比拟定一份企划书还要折磨人。与其要这幺辛苦,不如将心全部投入到工作上还比较轻鬆。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自己这几天来都在总公司开会已经够累人了,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回来后还不能直接回家休息,又约要一起到餐厅吃饭……有时候朱悠奇会想,到底自己交女朋友的用意是如何?是为了填补心灵的空虚,还是只是不忍心拒绝?
为了某些愚蠢的理由,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朱悠奇有时觉得自己还真有点自虐?
提着一只轻便的行李,脚步却异常的沈重,朱悠奇懒懒地经过车站大厅朝着出口走去,在路边拦了一部计程车,照着原订计画去赴女友的约,顿时竟将方才前辈特地来电提醒的搬家之事给忘得一乾二净。
回到住所的时候,夜还不算太深,只是邻居们各个关门闭户,楼梯间里静得宛如进入三更半夜似的,一点小声音也都能搞成数倍放大的声响。
好不容易捱到了四楼的家门口,那前不久才跟女友共进的晚餐刚好于此时在自己的胃袋里产生了化学变化,朱悠奇忍不住捂紧了肚子。
进到屋内后并没有打开灯,藉着窗外月色透进的微微亮光,他直接走进房间将行李丢在一旁,然后拿了件内裤就到浴室沖澡去。
刚刚的胃翻搅因为适度的歇息而有了稍微的舒缓,自己的肠胃不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酝酿了,所以即便现在有什幺不适症状,只要不会痛到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