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注意到这些小细节,那头唐门的人脸色很不好看,自然是在质问火图的人为何会长期在唐门山下安家,而且明眼一看就知道打得不是什么好主意。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说:“火图……在江湖里虽神秘低调,但在朝廷之中却人尽皆知。几位不信可问问这位小少爷,他们领命前来调查,自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周献点头,“不错,火图表面是江湖门派,实际却是皇帝埋藏在江湖中的眼线,专门监视各江湖门派动向。”
“呵。”唐门弟子气笑了,“这江湖自由自在,任老子想咋个咋个,不晓得比他龙椅安逸了好多倍,居然还怀疑起我们来了?!”
另一唐门弟子冷嘲,“手里抓得东西多了,自然就怕了,那些当官的心思我们不需要去懂。”
那掌柜的道:“帮里前辈们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等着被人剿灭吧,只要有条活路,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所以我们才……这事之后,几位大人要怎么处置我们都行,可眼下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此时万万不是内讧之时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一唐门弟子翻个白眼,“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个准儿没得?”
掌柜的急急道:“之前我们就怀疑帮里有人叛变,看现在的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否则为何会突然下手?我方才也收到了紧急联络信号,让我们撤退去接应帮主,几位能否与我们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喊我们去就去?你脸好大?这玩意儿要是你们合谋的陷阱,嘿,那我们不是傻兮兮跳进去了?”唐门弟子将掌柜的一把抓了起来,“早该怀疑你们两个有问题,口音都不对!说!你们到底想咋个!”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怎么算计你们啊。”掌柜的慌忙将之前收到的信统统拿了出来,一封未藏,“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年与帮会的来往通信,从去年开始……你们看这里,帮主也怀疑我们中间有内鬼,而且就在帮会里,并未被外派出来监视各门派,帮主本想在蜀军到来前把内鬼解决了,到时候我们也能为自己辩解一番,可现在明显是出了问题!”
周献将信拿过来,匆匆扫过几眼,猜测,“可能是他们在长安留了眼线,知道我们前来调查火图的事,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周献拧眉,“可田山村的事李旻将军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是先上报了大统领再转承给皇上,为的就是不让回长安的天策府众人被牵连在内,同时也秉明了皇上事情有蹊跷,才给了我们调查的时间。否则若是让其他人直接上报,估计皇上就直接下令彻查了,蜀军也早该有动静了,不会是现在。”
唐门弟子不知道他在叽叽咕咕什么,听了个大概,说:“听你这意思,那眼线就在你们那群人里头了三,不然他啷个会这么清楚你们要做啥子?”
周献心头顿时剧震,想着他们一路行来,说不定早就被跟踪了,夏禹、良衣包括叶之鸣,他们的脸早就被对方记下了,他与叶之鸣先不提,夏禹二人还如何伪装?
中……计……了。
周献脸色发白,一时头晕眼花,差点膝盖发软跪下去。
“不行……不行……”周献摇头,不敢去想叶之鸣返回成都府,若是打听消息之后去找夏禹,结果夏禹他们早在别人的陷阱之中,那么……一网打尽?
他强忍着从内心蔓延出来的恐惧,提枪就往外走,“不能等,就算等到消息也可能是假的!”
几个唐门弟子互看一眼,明白过来其中利害关系,脸色也凝重起来,“这哈好耍,到底从哪个部分开始已经变成假的了?还是都是假的了?还有真的没得?”
周献不答话,翻身上马后对掌柜说道:“你们最好也尽快离开,可能对方的人马立刻就会来处理你们了。”
两个男人脸色立刻发白,周献想了想,说:“回黑龙沼,直下五仙教的地盘,别回你们的帮会,然后帮我给藏剑山庄和天策府送封信,隐秘,不要被有心之人发现。你们帮主的性命就在你们二人手里了。”
那二人目送他们走远,很快互看一眼,立刻收拾包袱片刻也不等地从小路离开了。
唐门在蜀中有机关大家之称,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玩的,目前形势严峻,赶路速度太慢,他们直接将周献抱起来,背上不知从哪儿冒出巨大的机关羽翼,径直就朝成都府冲去。
那速度,比轻功快,也比轻功飞得高很多,地面的人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行踪,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云层里。
又是机关术,又擅长暗杀,藏匿行踪自有一手,被这群人带着,周献进成都府如入无人之境,半夜,他们飞过放哨的城门,直接入了城中,又各自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乔装起来,开始寻找叶之鸣等人的下落。
话说这时候的叶之鸣在哪儿?周献还真没想错,他们中计了。
夏禹当时发现田山村问题后,来不及仔细探查,先将一对孤儿寡母送往安全地方,传信给附近秦婉前来帮忙,等他与良衣回来后,找到的线索也直指火图,他们并不清楚在这段时间中,田山村的所有消息已被李旻封锁,自然也就想不到那个细作就在当时的田山村里,甚至就在天策府或者长安城门守门人之中,而更想不到的是,那个人本就是火图帮众,只是是一个叛变者。
此时,那个让他们没想到的人,就站在袁琅身边,长得一脸鬼祟正盯着夏禹、良衣和叶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