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公寓的楼梯时,松冈就有这个预感了。可如果只是自己期待过剩的话,难过的还是自己,所以他不去过多思考。
可是,那个“或许”变成了现实。
“松冈?”
宽末凝视着他的脸,他注意到自己正张着嘴发呆。
“……我被吓一跳,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宽末开心地笑了
“成功了!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宽末走出走廊,从一个小冰箱里拿出了啤酒。
“我们来为庆祝搬家干杯吧。”
接过啤酒,松冈也喝了一口。
“来,坐下吧……”
宽末说完,松冈才在榻榻米上坐下。
“行李是用轻型卡车运来的,我哥哥也帮了忙呢。幸亏有他的帮助我才很顺利地搬过来。”
虽然宽末说得很轻松,可搬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难道是因为之前我说了‘来这边吧’……所以你才搬过来的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宽末没有否定。
“很早以前我就开始稍微做些准备了。因为我知道比起坐新干线来这边,还不如直接在这边租房子便宜。可是老家那里还有工作,我不在之后,要招聘新的打工者,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还考虑到等我找到了新工作再来东京,乡下的家人也会比较放心……”
宽末用手指抚摸着松冈的脸颊。
“可是松冈你说了‘来这边吧’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忍耐了。”
松冈放在榻榻米上的手和宽末的手重叠了。触碰着自己的指尖惊人的灼热。宽末看着他的眼睛也充满了热度。
松冈主动靠近宽末,和他接吻。带着热度的手指,意图明确地在他的背部抚摸着。明天是星期二,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松冈只想要这个男人。
在松冈的公寓时就说要喝酒,来了这边后也喝了酒,宽末有些醉了。在贪婪地索求过松冈之后,宽末很快就睡着了。
窗户上还没有窗帘,路灯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微暗的室内,让松冈能清楚地看到正在舒服地熟睡的男人。
会被抛弃的想法自然地消失了,会为此苦恼的自己好羞耻。在自己为宽末或许再也不来这里而痛苦的时候,宽末却在为了更接近自己而筹措着搬家。半年前,对自己没有任何留恋就离开的男人,这次……肯定是因为对自己的依恋才过来的,因为他说过对乡下的生活很满意。
宽末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自己。在交往的两个月里,他本该知道宽末已经身陷其中了,可尽管如此,只要有一点小事还是会让他怀疑。仔细想想其实还是自己的心太脆弱了吧。
松冈一边将鼻尖埋进男人的肩膀里,一边思考着。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宽末来了这边就已经很好了,想要一起住只是他的奢望,松冈不禁咬紧了牙根。
想到宽末要搬家的时候,他就想宽末会不会选择搬来自己家呢。既然宽末租了离他家那么近的房子,难道宽末就没想到过一起住的话只用准备一半的家具就好吗?
松冈觉得宽末想到过。可结果他还是另外租了公寓,因为他更想这么做。
今年初春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彻底恶化就是因为宽末并没有拜托自己,自己却帮他找新工作。虽然有了自己的帮忙宽末找新工作的事就会顺利许多,可这不是宽末希望的。事实上不需要他的帮助,就算选择了比自己帮他找的工作条件差的工作,宽末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好吧。
反过来,如果自己站在宽末的立场上,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也会心情复杂。重点是无论多么喜欢,对方都会有自己可以踏入的领域和不能进入的禁区。就算自己不胡乱地猜疑担心,宽末靠自己也都能做得好,宽末也想以自己的力量去做。
只能等待了。什么时候宽末更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要求两人一起住了。
肩膀有些冷,松冈将被单往上拉了一些,靠近他身边那个散发着热度的身体。
……宽末说从今以后要开始找新工作了。前辈的律师事务所的事在松冈的脑袋里闪过。他想跟宽末说,想介绍宽末给前辈,可是除非宽末开玩笑似的说“哪里有好的工作啊”,否则他都不能说。
为了不深入到宽末的内心,为了保持对等的关系,恐怕他们还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
就算宽末来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可是松冈知道对方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宽末没有说想要他去自己家,可能是有别的考虑,松冈心中抱持着“不要过度干涉宽末”的想法,慎重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可他会发自内心地想“要是能一起住的话”,所以老实说他每晚都想和宽末见面。而且他们的距离步行也不过十分钟而已。下班的时候,在前一站下车,步行只要两分钟就能到了。
忍耐的最初,松冈隔三天才去一次宽末的公寓。每次去到宽末都很高兴地迎接他,所以他立刻变成了隔两天去一次,最后又变成了每天都呆在宽末的公寓里。
宽末一边打着短工,一边找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