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操之过急了,原来呵护一份感情,竟是这样小心翼翼,沁入肺腑。
“教主?”杨莲亭靠近再靠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侧目便见东方不败耳尖微红,且愈来愈红。
心尖上像有羽毛拂过,杨莲亭方懂得前世错过,是错过了世间珍宝,当用一死赎之。
东方不败松松握了握拳心,低头已不知作何感想,只心底念着莲弟二字,头脑晕乎乎的。
“东方。”杨莲亭在头上唤他,东方不败抬眼看,听得他道:“今晚留宿在这可好?”
一汪春水,眉梢眼角,爱慕倾心,不容拒绝。
不知怎的,沉浸在浓浓感动中,东方不败竟会在其中生出一枝戒备来。
是这人变得太快了,他怕所有的美好又付之一炬,那该多让人伤心啊。
终究没有点头,东方不败有他自己的顾虑。
促膝长谈了良久,谈江湖事曾经事身边事,偶尔谈两句情话也是一闪即逝,两人都不深碰。
东方不败是顶着大雪回去的,杨莲亭送他到紫竹林入口,看着他形单影只步步远去,竟于心不忍。
曾经是千般嫌弃万般不在意,如今竟看不得他任何孤寂,哪怕一个背影。
杨莲亭望天迎雪,前世的东方不败,不知看过多少次自己甩袖离去的背影,又是什么心境呢?
东方不败的寿宴一向设在承德殿后的高台上,但这次没有。
杨莲亭不愿踏入那里一步,每走一步就想起他是在那倒下的,东方不败是在红柱下死去,他的目光穿过广门望着自己,最后一个微笑,也是在那。
那里不适合为东方庆生。
但又不能幕天席地,毕竟来者宾客多不胜数,最后杨莲亭体面的安排了承德殿,这里机关无数,料有人造次也不会得逞。
东方不败向来姗姗来迟,这次也不例外。
众人先到了场内,寒暄得热火朝天,承德殿一改往日庄严,从里到外红彤彤的。
恩,避免一会儿教主来了,众人不好吃饭,杨莲亭先安排了每人一碗长寿面,配上好酒好肉,先让日月神教的教众们饱餐一顿,至于外来宾客,对不起没有。
大家都是不远千里赶来,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外来的掌门或者使者,就在那坐着,看日月神教的小罗罗们大快朵颐。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一碗面条也不是啥好东西,这要是在私下里嚼舌根,岂不是显得很没见过世面!
“唐掌门,路掌门。”杨莲亭一路走过来一一问好。
渐渐地在他身边围着的人就多了——大家都觉得他可能是日月神教里最温和的人了,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但据说和东方教主关系还不错,如此便值得一巴结。
“众位不必拘礼,请各自落座吧。”
“好的,好。”
“哦,莫大先生,知道先生来,晚辈已经通知童长老了,让他提前赶来也好让二位叙叙旧。”
“多谢杨公子了。”
一来二去快到晌午,杨莲亭火速回后山换了身衣服,想着不能抢东方的场子,于是就低调的穿上一身暗紫色长袍,这压箱底的衣服,可让他不好拿出来。
整理好衣襟,杨莲亭眼神一顿,翻过袖子来一看,这身衣服绣的是隐没的紫竹暗纹,怎的袖口处多了朵莲花?
虽是同色,但也很明显,这丝丝缕缕脉络精美,一看就是东方的手笔嘛。
杨莲亭美哉的提了折扇出门去了,这扇子是改造过的暗器匣子,里头全是剧毒牛毛针,没事还能装装fēng_liú清雅,是个实用的好东西。
“教主可在?”到了东方的小院,绿依为他引路:“教主在里面。”
“东方?可收拾好了?”杨莲亭高声笑问,身后的绿依正要转身,却听得杨莲亭直呼教主姓氏,不禁皱了眉,也无非是个下人,怎么能叫得这么亲密!
她就放缓了脚步,听东方不败自里屋走出,声音淡淡委婉:“莲弟,这一身可好?”
绿依死死攥住拳头,两步走远,教主这是……怎么了!和平日里全然不一样了!
杨莲亭看他一身红袍罩在白衫外,领口袖间露出的一抹雪色得他灵气非常,连连叫好:“好,今日是你生辰,这样很喜气。”
东方不败挑眉笑了:“瞧把你乐的,外头人可多?”
“多。”杨莲亭如实禀报,眉毛扬扬:“除却华山峨眉没派人来,各大派都来了,简直比武林大会还热闹。”
“华山当是来了。”东方不败与他并肩往外走,雪花簌簌飘下来,杨莲亭收扇回袖撑开伞,听东方不败道:“向来托大,待本座去了他们才肯现身。”
瞧着东方不败一股子傲劲儿,杨莲亭悄悄握住他左手,虽然这样打伞的姿势变得很别扭。
东方不败侧目看他,心生调笑道:“莲弟昨晚想把自己送给我,现在可还作数?”
杨莲亭转过头看他,见他笑得那般肆意,便也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作数。”
东方不败本来玩笑般的提起,没想到杨莲亭回答的这么认真,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么被他盯着看也……
“教主。”杨莲亭出声,不许他撇过眼去:“教主,属下可不敢拿这事说笑。”
东方不败干脆耍赖,就是不应他,转过眼神去只顾往前走。
杨莲亭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像被路过的几个小厮看出了端倪,在两人背后耳语起来。
东方不败自然是听见了,却被杨莲亭温柔一笑盖过了心头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