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一事,贾赦不能和曹兰透露,只简单解释说:“张游昀因谋杀罪被抓,而今调查你这桩,也是为了排除其它犯案嫌疑。”
贾赦说罢,便起身和曹兰告辞。
曹兰本还有再问细致一些,不过见贾赦而这样,他也不好问了,回头叫人打听一下便是。曹兰目送贾赦离开之后,便忽然想起了贤妃,便叫管家佟管家来,打发他去缮国公府传话。
佟管家一听,苦笑道:“老爷,哪还有什么缮国公府,您昏迷这两天,京城发生了好多大事。最大的一桩便要数缮国公了,被抄了家,锒铛入狱。”
曹兰眼睛睁大,脸色更白,让佟管家再说一遍缮国公府怎么了。
“都没了!”佟管家讲书经过,提高音量对曹兰喊道,心里却念着‘缮国公而今比老爷您还惨’!
曹兰嘴唇抖了抖,手无力地抓着被面,眼睛越发没了生气。
“老爷这府邸咱们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总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佟管家道。
曹兰试了试,自己的身体勉强下地能走,身子还是很虚弱,不过京城这是非之地,他断然是留不了了。他纸前厚着脸皮留在这都是为了宫里那位。而今他也没什么用处了,何必再留。
曹兰牙齿打颤地冷笑道:“确实如此,准备准备,咱们早些离京。”
佟管家应承,这就去办。因为曹兰之前就离开过京城一次,所以这次打点剩余的物件很轻松,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佟管家随即就得到消息,贤妃得了皇帝恩准,三天后会去京外的法华寺上香祈福。
佟管家:“老爷若想见,小的倒可努力安排试试。”
曹兰摇头,立刻否决。
“老爷之前不是一直想捎信给她?而今好容易得了机会,在最后离京的时候,和她作别一次也好。”佟管家心疼地劝慰道。
“我已无用,便没必要再和她牵扯什么,免得给她添麻烦。再说她若见到我而今这副凄惨模样,平添愧疚之心,如何是好。不如就此两不相见,倒是干净了。”曹兰话说到此处,眼角略有湿润。他便背过身去,面对着窗外。
佟管家默默应承,便不再言语什么,转身就叫人去把马厩里的马匹喂好,不要耽误了明日的行程。
次日,贾赦得知曹兰离京的消息,转即笑看坐在他对面的宋奚,叹他失算了。
宋奚正端坐在棋盘边上,面色沉静地与自己对弈。听闻贾赦此话,他犹豫许久落了子,才道:“倒是低估了他对贤妃的情意,这一局我可以让她。”
“他肯为贤妃身败名裂,倾尽家财,就足见其痴情的程度。”贾赦道。
宋奚看一眼贾赦:“我不会。”
贾赦愣了下,好笑的问他:“你不会就不会,有必要说出来么?多伤感情。”
“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痴情也枉然。”宋奚嗤笑,转即认真的看着贾赦,“我找你,就必定不会让你有这些罪受,什么相思之苦,离别之恨,都不会有。”
贾赦又愣了下,这会儿才明白宋奚那句“我不会”的真正意思。
贾赦不禁佩服地冲宋奚竖大拇指,问他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情话。
“发自肺腑,情不自禁。”宋奚道。
贾赦忙继续竖大拇指给宋奚:“这句也好。”
宋奚耸耸肩,坦白道:“可能最近受你影响,话本看多了。”
贾赦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宋奚被贾赦笑得微微面露尴尬,转即立刻冷着脸走到窗边,留了个颀长的背影给贾赦。默了会儿,宋奚侧首,问贾赦这两天有没有再去见真颜太子衡峻。
“这几日忙得没空,不过他这人倒有意思,回头必定还会再见一见。老太太也喜欢他送的香包,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些吃食送过去。”贾赦道。
宋奚闻言,立刻整个人都转过身来,问贾赦觉得真颜太子有意思在哪儿。
“为人还算爽朗,办事不按常理出牌。”贾赦随即就把真颜太子把香包里香草吃掉的事告诉了宋奚。
宋奚冷笑:“他倒是煞费苦心。”
“他想拉拢我,让我教他治国之法,如何未雨绸缪。”贾赦无奈笑着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教他?”
宋奚眯起眼睛,确认问贾赦:“衡峻真这样说?”
“对,所以我倒是很期待,他还会使出什么招数来。”贾赦叹道。
宋奚一听贾赦此话,才放下心来。原来贾赦是因为好奇所致,才会对衡峻感兴趣。
贾赦观察到宋奚神态的变化,凑到他身边仔仔细细打量他,“难道说你刚刚在吃味?”
“才看出来,你是有多迟钝。”宋奚说完话,就猝不及防地颔首吻上了贾赦的唇。
二人此刻就在邻家轩二楼雅间的临街窗边。
贾赦忙举起手里的书,挡住俩人的脸。
……
张游昀游街示众这一日,早早的街面上就人头攒动。鉴于前几次大家泼洒东西都比较脏臭的问题,这次京畿府敲锣警告百姓们不许再泼粪水、泔水。百姓们都纷纷闹意见,觉得不这样臭一臭张游昀那个畜生不解气。不过大家还是开始纷纷想别的法子,好生准备了一天。
故今天这一大早就有许多在街上逛悠的人,有的手里拿着篮子,上头盖着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必定不是什么好物。有的则捧着罐子,还有拿着竹筒的,封着口。
不多时,街头那边热闹起来,大家纷纷都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