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处山里挖野菜的穷人,身上一穷二白的饿着肚子,就是遇见山匪了,也不会抢他们,遂这些人都不怕这个,常来这密林子里找些野菜蘑菇。”衙差回答道。
“可否有可能是报案人牵走了马?”柳之重问。
衙差道:“该是不会,当时四五个人一起的,看见路上死了这么多人,吓得魂儿都没了,几人一起跑着喊着报案的。他们就住在林子外几里地的乐阳村,个个穷的叮当响,如果牵匹马回去,肯定惹人注目。”
“便是牵马不可能,随身财物拿没拿还是要问一问,查一下。”
贾赦打发两名衙差去盘问,让另外四名衙差换便衣去监视跟踪,看看这几个报案人是否真的干净。毕竟是些穷得有胆大的人,看见死人身上有财物,拿走了也是人性所致。贾赦没有过多责怪他们的意思,但细节不可忽略,是会作为左右断案的依据。
贾赦接着便负手在路中央这座深坑边儿绕了一圈。深坑边缘的地上有几滩血,说明这里死过人。而深坑里头,有一辆正面栽下去的马车,马被压在最下头,估计是因为扭断了脖子死了。经过昨夜一晚的放置,马身上有一些被动物撕咬的痕迹。坑下另有两处发黑的血迹,该是人留下来的。
贾赦转而看那辆没有套马的马车,四周倒是干净,马车里面也是干净的。接着就是距离深坑出,大概七八丈远的路中央有一摊血迹。然后就是路边的陷阱了,一共有六处,都没有路中央陷入马车的那个坑大,但却能摔死人。这些陷阱原本该是都用草皮枯叶遮挡的,所以坍塌了之后,也有草皮落在了坑底。每个坑底下都埋有削尖的竹子,有三处坑残留了血迹,另有一处被踩了窟窿,看似只有一条腿陷了进去,最后拔了出来。衙差为了保护现场,弄了些荆棘枝在上面堆着,周围也插了树枝警示。
另外两个坑则是衙差搜查的时候发现的,未免被人不小心踩空,都弄开了,并用把里面的尖竹都取了出来。
魏清东接着解释道:“马车正如大人所见,一共两辆,头一辆车翻入陷阱,大坑内有四具尸首,有两名是家丁,一个被马车压了腿,另一个是头撞伤,后都被弓弩射箭杀死。两个男子,小的九岁,直接扭断脖子摔死了,大的十五岁,本身就伤的不轻,之后被人用刀抹了脖子。再有就是三名死在陷阱边的家丁,也是刀伤,两名是在脖颈处一刀毙命,另一名是背部,分别对应这三滩血迹。”
魏清东指了指坑边上的。
贾赦发现有两摊血迹距离比较近,另一滩则距离坑边缘有大概五六米的距离。
“逃跑的女眷中,有两名陷入路边的陷阱,直接被坑低下削尖的竹子插死了,另一名该是丁安的妻子,带着女儿跑到那边的土坡上,母女俩是靠在树根底下被刀插入腹部致死,最后一名丫鬟则是在逃跑途中被弓弩射杀。
余下的四名家丁,有一名在路中央被弓弩射死,有一名也是中陷阱被竹子插死。两名跑进山里了,但有一名没有跑多远,腿中一箭,被一刀毙命。还有一名跑的深,就是后来搜山才发现的那位,屁股中了一箭,头中一箭,也是弓弩射杀而亡。但看伤口情况,他死得时间应该比前面那些晚了一两个时辰。以上所说的所有尸首的推测死亡时间大概都在前天下午到傍晚。除了被捆在树上的丁安,他是昨天早上才死的。”
魏清东引贾赦下路上山,又下了个坡,指着那颗树干已经被黑血染满的梧桐。
树干的粗细刚好适合把人反手捆绑住。
贾赦面色凝重,想起才刚看尸体的时候,发现丁安身上过度杀戮的情况。
更加确定这是仇杀了。
“搜山没有结果?”贾赦转而问柳之重。
柳之重摇头。
贾赦:“那就加大排查力度,附近有水的地方,要格外注意查看。他杀了这么多人,身上肯定沾满了血,如果不清洗,就这么满身是血的直接走出去的话,肯定会引人注目。”
柳之重忙应承,随即犹疑了下,看着贾赦:“听大人的意思,这凶手难道只有一人?”
“是。”贾赦肯定道。
大家都神色惊诧,个个脸上都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
“一个人?再壮的汉子,也不可能同时利落地杀掉十七个人。正经这九名小厮长得都挺壮实,便是一人一棒子,也能给他打个半残了。”
接着就有人看向魏清东,他是朝廷内最为有经验的仵作,想看看他的判断如何。
魏清东犹疑地看了眼贾赦,蹙眉道:“贾大人说是一人所为,倒也不无可能。”
“他筹谋计划,弄了这么多陷阱,为的就是能成事。”
贾赦踱步走回去,引领众人指了指路中央的大坑。
“先是丁安的马车跌入坑内,这样摔下去,有丧命的,有会被磕得摔得晕乎,压住身体,行动不便的。余下小厮们见状势必会前来探看营救。这时候凶手就站在小厮们身后,总之他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人信任他,并没有对他有防备。他趁着小厮分神的机会,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刀,直接先杀了两个,另一个估计是吓傻了,缓过来跑几步的时候,被他一刀砍到了后背上。
这时候凶手还准备了另一样杀人工具,弓弩,可能藏在身上,也可能就近藏在草丛里。他应该具备很高准的射杀能力。如果整件事情是他一个人蓄谋策划,那么他早前学弓弩为此做准备,也不算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