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恩奇都并驾齐驱,在那个时代名头最响亮的家伙,也就是……”
“——吉尔伽美什。”
埃迪还没有说完,魔术师低沉的嗓音就将他的话音盖过,代替他把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但又好像完全不觉得意外啊。
气氛似是又有些过分压抑。
可在这一方面感知尤为迟钝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其中,也有持续时间太短的缘故。
他前一秒才觉得梅林盯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下一秒就发现,梅林已然神色如常地松开了他,口中应道:“好的,吉尔伽美什——我了,这位最古之王的名字。”
“那么,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
埃迪没想到梅林会如此干劲十足,嘴角不禁抽了抽:“呃,你别勉强啊,随便试试,不行就算了吧。”
梅林摇头:“既然要帮忙,当然得全力以赴啊。”
“更何况,这是与埃迪你有关的事情。”他的脸上再度出现了微笑,看向埃迪的双眼更是无比柔和。
“放心吧。”
“我会竭尽全力,一定会把这两个破破烂烂的废品摘下来。”他说。
“一定。”
*****
这天夜里,还算是做了一个比较平和的梦。
这个梦没有什么具体的情景,更没有什么死去几百年几千年的故人以熟悉的形象凝聚出身形,单纯就只有一片宁静,以及,放眼望去尽是碧绿的原野。
没有那么多与“过去”相关的痕迹,对埃迪来说,大概还能算是好事。
现实里暂时没法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地躺在有浓郁青草香的原野里,因为现实里有两个闹腾的小鬼,即使不来刻意打扰他,却总是让他听到静不下来的背景音。
那么,梦里就很方便了。
虽然说,在梦境里还要躺在草地上睡觉很是多此一举,也不知道到底睡不睡得着,埃迪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他晒着梦中的太阳,吹着梦中的微风,享受了颇长一阵梦中的安逸。之后,才像是睡醒了一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如果把他的梦境比作一个没有窗户、唯一的房门紧紧关死的房屋,那么,悄然而至的梦魇就是来访的客人——不过,这位客人吸取了曾经的惨烈教训,没有再找死一般地擅闯了,而是乖乖地守在“门”口敲门,得到主人的允许之后,才踏足了被静谧环绕的梦中世界。
“我是来汇报进展,顺便展示成果的。”
将目光从仿若无垠的绿色海洋收回的梦魇微笑着说,不用主人邀请,就很是自觉地蹭到了他身边。
直到梅林走近,埃迪才慢悠悠地坐起。
梦里的他把平日将高挑的身形遮掩住大半的披风解下,垫在了脑后,权当做枕头。这会儿起身,也没有再把披风抓起来穿上。
他的上衣和长裤不仅颜色都是通黑,也还都是紧身的。犹有弹性的布料紧贴着肌肉,自然将这具身体的大致轮廓凸显得分外完美。
才从草地上起来,他的头发也还是有些乱糟糟的样子,有小半弯曲着镶在脖颈边,却是刚好把梅林正想要观赏的部位盖住了。
然后,他再坐直,银发刚好顺势滑到胸前,让梦魇在暗中如愿所偿。
“唔……才过去几天来着?你的效率这么高啊。”
埃迪倒是还有些惊讶,没想到梅林的速度如此之快,这就把困了他千多年的脚铐解决了。
然而,得到了这个夸赞,梅林只能遗憾地道:“对不起,这个东西太棘手了,想要完全取下来,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办法。不过……”
他兴冲冲地弯下腰,又是之前那半跪下来的姿势,把男人的靴子扒拉掉,再将被镣铐死死镶嵌着的赤足握在了自己手中。
“找到稍微调整一下宽松和大小,让你舒服一点的办法了。虽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是,聊胜于无嘛。”
“聊胜于无……我说,真的不要搞得那么麻烦——哎!”
埃迪嫌麻烦的拒绝对梅林已经没有效果了,反正,也不知道他鼓捣了什么,那几乎无法移动的黄金镣铐竟是肉眼可见地宽松了一点,相应的,厚度也减少了一点,只剩下了极为单薄的一圈。
“嗯,果然起效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一步。”
梅林说着,把变薄又宽松了许多的脚铐往上推了推。这下子,原先被脚铐遮住,留下了磨损又痊愈了不知多少次的积年痕迹的那一块肌肤,也就在梅林的眼前显露了出来。
“太……了。”
注视着乌黑疤痕的魔术师似是低声说了什么,但声音太低,埃迪没能听清。
他因为一时大意——没错,就是大意——让梅林不由分说抓住了脚,此时此刻,便在为自己的大意而略感懊悔中。
鸡皮疙瘩。
他要被梅林摸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天知道梅林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好歹是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勉强算他是男人吧,抱着另一个大男人的腿不撒手,还在那儿揉个不停……不嫌恶心吗!
不管梅林有没有排斥感,反正他是浑身开始不舒服了。
主要是因为,这家伙的动作实在是明目张胆,暧昧的气息浓得连对这一方面尤为迟钝的埃迪都能察觉到。
起初,还只是在伤得最重、黑色最深的地方无比轻柔地揉搓。
魔术师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手,纤长,骨节分明,仿佛通过这双手制作出来的都会是绝佳的艺术品,被他触碰的,也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