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还不够强大,不能立马报仇。
对方是金丹期,不能因为仇恨冲昏了头脑。
“是。”
夜色凉如水,月光朦胧冰冷的洒在地上,照得倾欢宫也笼罩了一层薄纱。仿佛空气里也带上了深深的寒冷,只剩下了薄凉。
江淮朝那边望去,心头疼痛无比。
而楚宴给予他的,便只有决绝的背影。
江淮终于忍不住,想要和楚宴再解释一次。
不管怎么说,他不想师叔一辈子都误会他。
江淮从倾欢宫里面跑了出去,想要抓住楚宴的衣袖。
下一秒,楚宴身上狂乱的灵气,直接把江淮震了出去。
江淮跌坐在地上,身上浅色的衣衫也被沾染了尘埃,他狼狈至极,却分毫不顾及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是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楚宴。
若他此刻是傅云萧,楚宴大概会马上过来拉起他吧。
江淮甚至懊悔和妒忌,为什么自己不是楚宴的徒弟。
他下意识的喊了句:“师尊……”
而楚宴却是冰冷的望着他:“不许叫我师尊,你没这个资格。”
夜风浮动,吹得楚宴发丝微乱,而他看自己的眼神,连一点温暖也没有了。
这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江淮知道自己的欺骗就是原罪,他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想起楚宴之前送过发簪给他,虽然楚宴要走,可该还回去的东西,还是要还回去的。
江淮朝楚宴深深跪下,将头上的玉簪拔下,发丝就散乱了一截,迤逦的披散在肩膀。
他双手捧着玉簪,眼底有泪水酝酿:“这是师叔送我的防御法宝,本不该是我的东西,现在便交还于师叔。”
江淮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纵然再舍不得,这东西也不该属于他。
玉簪乖乖的躺在江淮的掌心,在月光下发出莹莹之光。
楚宴的目光停留在那处:“这东西脏了,我不要。”
此话刚落,江淮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仍旧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弹。
傅云萧倒是想要拿回来:“玉簪好歹是师尊送给我的,现在却被别人鸠占鹊巢,师尊不收回来吗?”
“不必,再送你其他的便是。”
傅云萧终于露出了笑容,面带得意的看向江淮。
——你不过是占了我的位置,师尊才会对你这么好。现在身份暴露,不也是一切都打回原形了?
傅云萧发现,没有什么报复比师尊的态度更让他觉得快意。
师尊对江淮的好,可是源自于他。
江淮仰起头,讪讪的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师叔方才说的八十年前的事情,可是真的?”
“真与假,与你何干?”
江淮低下了头,语气虚弱的说:“师叔所言和我听到的真相完全不同……我不知该信谁。”
殊不知,他这个样子,只会让楚宴觉得难以忍受。
“你爱信谁便信谁,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江淮自嘲的笑了一声,也对……他们的立场本就不同。
甚至因为他和沈青阳快要结为双修道侣的缘故,他和师叔的关系……该是情敌?
江淮的脑子乱哄哄的,有些不想承认。
只是他微微抬头偷看楚宴的时候,却发现楚宴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梢带着一抹微红,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痛苦似的。
江淮忽然很心疼,在他眼底的楚宴应当是强大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他偶尔的示弱,也让在场两个男人全都心软成一团春水。
或许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强大时不知怜惜,这样的时候却难免生出怜爱。
江淮原本还想说什么,正在此时,那边远远的来了一些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饶是楚宴从往事沉思之中苏醒过来,不由的一愣。
朝那边望去,月冥身后几乎跟着魔宫三十六宫中所有的重要之人,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走到了倾欢宫门口。
今夜的月光依旧那样清冷,天空无一丝乌云。
而他们此刻的表情,楚宴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这是何意?”
“呵,林清寒,你装得可深啊!咱们魔宫对你不好吗?竟然和云仙宗勾结在一起!”
楚宴皱紧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她用手指向了傅云萧:“这不就是证据!云仙宗沈青阳的双修道侣,为何出现在你的倾欢宫,你作何解释?”
楚宴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有备而来。
楚宴脸色阴沉:“师尊呢?我要见师尊。”
“今日的事情就是魔尊大人吩咐我们过来的,你还想见魔尊大人?你这个叛徒!”
“当年被打下凛冰崖,想必也是你和云仙宗演的苦肉计吧!真是好深的算计!”
他们咄咄逼人,竟然拿楚宴的过往来说事。
楚宴唤出本命宝剑:“我不信师尊会这么做。”
那些人立马就噎住,虽然没有得到魔尊的直接命令,可一来是月冥传达的意思,二来这种叛徒,人人当诛!
“这就是魔尊大人的命令!林清寒,你若是不交出他,就受死吧!”
想让他交出傅云萧?
都把人欺辱到这份儿上了,楚宴骄傲的自尊怎可应允?
“没门!”
“大家可都看见了,林清寒袒护云仙宗的人!还不是魔宫奸细?”
傅云萧总算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抓住了江淮的衣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污蔑师尊,给师尊泼脏水?”
江淮满脸震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