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唐浣喝了口茶,皱眉说:“如果孟观尘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组织大有问题。”
蓝桥:“他就这么对你和盘托出了?”
唐浣打趣道:“谁让他被我‘睡服’了呢。”
蓝桥:“看不出来,他这么容易被‘说服’。”
两人鸡同鸭讲了几句,又回到正题上。孟观尘目前怀疑组织到处搜捕超自然生物的目的,就是利用某种方法让妖鬼共生,再将畸变体放出去。但他不清楚为什么妖鬼畸变体最后会被体内神秘的力量反噬,这究竟是意味着实验的失败,还是另有其意。
他没有办法相信组织里的人,告诉身边的朋友又怕给他们带去麻烦。他把这些事闷在心里独自承受,已经忍耐太久,面对唐浣忍不住全都说了出来,终于感到轻松了不少。
唐浣说:“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们之所以做这种事的最终目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发现蓝桥正看向窗外出神。院子里的白色夹竹桃开到荼蘼,赏心悦目之余还有阵阵花香。但唐浣知道对蓝桥来说,这个距离是没有办法赏花的,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些朦胧的影子。
“小桥?”唐浣伸手在蓝桥眼前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蓝桥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想你说的事情罢了。继续查下去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说完之后,蓝桥便离开了茶室。唐浣凝眸看向他留在桌上的茶杯——蓝桥是不喝茶的。
蓝桥缓缓走过长廊茶亭,穿过庭院,想到还在床上睡着的人,心情稍稍明快起来。
他去厨房盛了碗粥,亲自端着回了房间,推开门走到床前,很想亲手喂小神棍吃早餐。然而被子被掀到一边,床单上留着几个褶皱,枕头上还有根发丝,就是人不见了。
他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突然说:“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雷铮微微颔首:“在您与唐大夫说话的时候。”
蓝桥微笑道:“怎么不拦着?”
雷铮从容不迫地解释:“他走得很快,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出了门。您也知道,我是没法离开宅子的。”
蓝桥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只是下一秒,手里的碗碎了。
雷铮掏出手帕,给自家先生把手擦干净,然后有条不紊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狼藉,既不紧迫,也不紧张。直到蓝桥离开房间,他才闭了闭眼睛,擦掉额角的冷汗。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热闹长街上,有个挺奇怪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着。他的脚步虚浮,有点像是喝醉了,视线没有焦点,神情凝滞,又点失魂落魄的意味。
从他旁边经过的行人有点好奇地看着他,这人在大冷天的夜里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休闲裤不说,脚上不仅没穿鞋,连双袜子都没有,就那么光着脚走在冰冷的水泥路上。
对于h街来说,天黑之后这一天才算刚刚开始,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闪烁的灯光璀璨迷离,站在路边拉客的人正憋足了笑脸,想把来找乐子的人拉到自己店里。
正在神游般的人还在迷茫地走着,突然手臂被人拉住。拉客的男人热情十足,手还特别有劲儿,抓着他一顿忽悠,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人很不对劲,又看到他光着的脚,那股热情顿时凉了。
“你……刚才说什么?”高晁停下脚步,声音渐渐涌入他的耳朵——车声、人声、音乐声,还有旁边这个男人响亮的声音。
拉客的男人悻悻地放开手:“没什么,走你的吧。”
高晁缓慢眨了眨眼睛,逐渐清醒过来。他被来往的人撞了好几下,赶紧退到路边。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当初遭遇抢劫犯的那条街。
他记得天亮的时候,蓝桥终于肯放过他。浑身又酸又痛又累,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然后……然后呢?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啊!
高晁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如何从蓝桥的宅子来到h街的记忆。难道他睡迷糊了,一路梦游到了这里吗?
他站在欢声笑语中发呆,心里有些慌乱,忽然一阵夜风穿透衬衫和皮肤,吹得他透心凉,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光着的一双脚已经冻得麻木了,而且有很多伤口,血痕还挂着上面。他就这样赤着脚一路走到这里来的吗?真特么是石乐志啊!
高晁抱着胳膊,往前走了几步,顿时觉得脚疼得很,心里叫苦不迭,却不知该去哪里。蓝桥肯定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以为他是逃走了,肯定会生气。
蓝桥不是他的攻略目标,他还要回去吗?跟攻略目标之外的人发生关系会怎么样呢?
如果统哥在就好了,绝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不少人用关爱的眼神行注目礼,高晁感到一阵头疼,他现在这个德行,不回去的话也没地方可去啊!
他忍着双脚的疼痛,闷头一顿走,想穿过巷子去隔壁街打个车,大不了人到付款。结果刚钻进小巷就听到一阵奇妙的声音,嗯嗯啊啊哦哦哦,还有啪啪啪的拍击声,一听就是在为爱鼓掌。
靠,这条街上快捷酒店、高档酒店那么多,随便开个房啊,公共场合就发情,给想走捷径去打车的人留条活路好不好?
不过有人就好这一口,嫌在房间里做太普通,非得找点刺激,在户外找个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体验一把羞耻至极的快感。
高晁真想硬着头皮一路跑过去,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算了,太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