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可怕生物的妖兽们,牵了牵嘴角,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
整个北山有一种奇异的热闹和寂静。本该安静的动物们在疯跑,本该正常发出的声音悄无声息,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方才那阵带着钟山玉灵气的狂风没有再次出现,但巫相并不着急,他知道,当森林混乱到一定程度,那九尾狐一定会沉不住气。
心软过一次的人,一定会再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再也没有机会心软。
多么可悲又愚蠢。巫相心不在焉地想。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被钟山玉占据了,至于诸如悲悯啊慈悲啊苍生啊之类的词,容他获得永生之后,再看心情想一想吧。
果然,等到黑迹从点连成片,再一点点扩大时,悄无声息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波动,紧接着,熟悉的风团和灵光出现,风团化为千万缕带着五彩光斑的清风,拂过林间的每一片叶子,吹散每一丝不祥的黑烟。更多的光团则被送入了河流中,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流动的水如同人体内的血脉,已将煞气带到了老远的地方,为了确保清理干净,那九尾狐得持续一段时间,以观后效。
巫相无声地做了个动作。讯号立刻传了下去,更多浓郁的“墨点”被倾入了河流中。
灵气的波动立刻又剧烈了一些。五彩灵光放出的地方,已清晰可见。
巫相满意地拍了拍灭蒙鸟的脖子,冰凉的感觉透过厚厚的鸟羽传到鸟身上,灭蒙鸟打了个哆嗦,他好不惊讶:“乖孩子,往那边去。”
其实不用他说,这灵气对活物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所有的灭蒙鸟早就蠢蠢欲动,一得命令,更是争先恐后地向那头挤。
巫相想了想,又想出来一个双保险的法子:“分两队人,将周围的山全围上,里头一个封灵阵,外头……一个焚风咒。”
这布置实在是相当毒辣。
封灵阵,顾名思义,是将灵气封住。这一来,所有的妖力也好,神血能力也罢,与灵气相关的任何招式,再无用武之地。
而焚风咒,却是一个不常听到的词。事实上,也可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焚风,让风燃烧起来,而用在生灵身上,就是让天生亲近风的人燃烧起来。
巫咸国有一套完整而发达的诅咒体系,大部分都是付出多大代价,获得多大成效,却出过一个巫者,将五行生克之法用在咒术上,令反噬在五行生克中自行化去,完全不会伤及施咒者本身。
这焚风咒便是其一,一旦触动,那天生风属性的九尾狐,怕是会被烧得连妖丹都碎成一摊粉末。
虽然九尾狐的妖丹难得,但在稀世珍宝钟山玉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巫相周密地计划着:这一阵一咒布下都需要一定时间,他们可以先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将那势单力孤的九尾狐——或者还有他那巨兽同伙——死死围住,然后某一瞬间,阵法一启,刚还在奋力抵抗的妖兽一定会惊慌失措,无心恋战之下只想逃跑。而他们,就可以假装慌乱之下露出几个破绽,被那九尾狐跑出去。
当它慌不择路地一脚踩到焚风咒的界线——很可惜,如此好用的诅咒却有条件限制,不能将圈内所有符合条件的生灵全部焚毁,而是必须碰到边缘无形的界线才能触动……轰地一声,一团美丽的火焰冲天而起,燃烧殆尽后,就只剩下了一块流光溢彩的钟山玉。
这时,那带着灵光的风团倏然消失了。灭蒙鸟不甘地啼鸣了一声,巨大的翅膀挥动间带着更多的急切。
巫相看着山间飞速窜逃的时隐时现的一个小白点,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面上却状似怜悯地摇摇头:“晚了。”
近千只灭蒙鸟同时加速,有的一门心思冲向那小白点,有的四面包抄,避免那九尾狐突然改变方向。就在第一只灭蒙鸟又长又锋利的喙即将叼到那白影身上,无数的黑袍巫师在鸟背上严阵以待,只等风向适合时便撒下足够迷倒一群最凶狠妖兽的麻药时,树林中突然燃起了一丛又一丛的火。
所有人都盯着白影周围有没有那一直陪着它的大妖兽,完全没人提防会出现一群妖兽。只见那茂盛森林中飞快窜逃的白影一回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竟是一头雪白的带着翅膀的小马驹,额前有一支小巧玲珑的角,冲着他们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唏律律——”
随着这声音,它口鼻中同时喷出了一道火焰,虽然不大,绝正正好喷了为首一只灭蒙鸟一脸。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上百只他们遭遇过一次的长着翅膀脾气不好的白马——灌疏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不知它们之前是如何藏身在林中的,竟是一点白色都没露出来。
“唏律律”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丛丛的火苗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冲得最快擦得最低的一批灭蒙鸟几乎都中了招,羽毛带了或轻或重的焦痕。它们飞得密集,几乎翅膀挨着翅膀,一起火拼命向上抬身体,与后来的灭蒙鸟撞在一起,立刻又烧成了一片。
灭蒙鸟是黑袍巫师们最重要的坐骑,而且养了多年,也大多是当伙伴养的,一急之下有大巫开始拼命扑火,原本的撒药计划便自然而然地搁浅了。
巫相厉声喝道:“立刻升起,保持队型……蠢货!快给我向上!”
等到人七零八落地向上飞起,巫相看着那些可恶的飞马洋洋得意扭头甩尾仿佛庆功的模样,觉得实在碍眼急了。有心给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一点教训,却听远处传来了几声类似狐狸的叫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