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便是巫抵大人的高徒?哎呀那正是喜上加喜,我们大王对美人一见钟情,没想到还与老朋友巫咸国有如此深的渊源……”
对厉钧说的话就颇有些荒唐,这位对着巫即选择性失忆仿佛头一次知道幽身份的国主,派人给厉钧传话:“我手底下那些美人,看中了几个,你就挑几个吧。”
把你看中的这一个给我就行。
若真说起来,父子俩骨子里是十分相似的。好色是真,为了美色牺牲太多,那是万万不能的。这美人儿幽来历不明,玩玩也就罢了,若巫咸国有什么进一步的要求,那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厉钧在遇上巫咸国使者时是这么想的,国主在初听此事时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把儿子叫来训斥了一顿,让他赶紧脱手。
但骨子里从来瞧不上女人的父子俩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的思想会完全不受控制,无法自拔地沉溺到温柔乡中。美人有一个绝招,叫摄魂。
幽在去巫抵那儿前,为了稳住疑心她是奸细的厉钧,也动用了一次厉害的摄魂术,却在回来的路上,直接被老国王带走,根本来不及帮厉钧解开。
它所掌握的“摄魂”,更像是一种执念,求而不得时,愈发深入骨髓。
于是接下去的事,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厉钧对着他的父亲下手了。
“夺妻之恨”只不过是一个爆发点,往日种种对父亲的不满全都齐齐喷发了出来,他点了兵,在国君的使者还纠缠着巫即等人说筹备婚礼之事时,直接围了自家父王的寝宫。
而此时,挂心夏公主,早已对被打散重编极为不满的羽衣军受不了这荒唐事,集体西行,去寻夏公主了。因着羽衣军的大举动,老国王拉着幽鴳从密道离开,同样带兵与厉钧呈对峙之势。
父子情分荡然无存,两双偏执的眼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一个称“逆子”,一个喊“老贼”,最终以破口大骂收场。
幽乘着一匹白马,紧贴在老国王身后,绝美的脸上有一点茫然。她有些没料到,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从来都瞧不起女人,恨不能把女人踩倒泥里的国度,最终却为了自己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闹成了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讽刺?
至于那巫抵大人,现在不知是什么心情?是双眼放光期待不已,还是困兽般转圈又无可奈何?
它还不知巫抵已被拿下的消息,但眼看着那么多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类,忽而因为它这只微不足道的妖兽而乱了套,莫名有些高兴起来。
仿佛完成了一场隐秘的复仇。
如果这场大乱后,还能有命回一趟北山,就更好了……
“大人,这……?”有人低声请示巫即。
巫即巫盼巫礼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巫即开了口:“差人去接触丈夫国的长老们,就说,巫咸国大巫,巫抵之小徒,外出办事时为不知名妖兽所害,此时这妖兽又妄图搅乱丈夫国,请他们务必同我们一起出手阻止。”
国君那头是彻底走不通了,他派出几次人,甚至亲自出面了一次,好说歹说,都没能单独见到幽鴳一面。
他看到那突然与丈夫国国君亲密无间的妖兽,那双笑着看过来的眼中,有着赤裸裸的恨意与疯狂。
“呵……我们自己造的孽,这会儿就推到妖兽头上了。”巫盼嗤笑了一声。
“巫盼大人!”巫礼皱眉。
巫即不以为忤,苦笑了一下:“谁叫我掌着巫咸国呢?这种时候,总还是要想法子,保住巫咸国最后一点颜面的。”
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巫盼沉默了一下,愤愤地那拐棍顿了一下地。
得到吩咐的人匆匆下去,又更快地匆匆回来,面带惊慌:“几位大人,不,不好了……巫,巫咸国……”
巫即心中一沉,冲上前几步,抓住了对方的肩:“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位置离门更近了一些,从敞开来不及关的门和层层叠叠的宫墙隔出来的一角天空,巫即看到了无数密密麻麻飞在半空的东西。
他瞳孔一缩,大踏步走到了门口,这回视野更开阔了一些——只见巫咸国的方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是无数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
虽然隔了太远看不分明,但伴随着那冲到半天高的火焰,和乌云的飞快聚散以及其间的电闪雷鸣,很轻易就能得到一个结论——巫抵秘密豢养的那批破坏力极强的妖兽,失控了。
“这不可能!”跟出来的巫盼和巫礼失声叫道。
巫抵到底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那么多的妖兽的?再者,巫抵被抓一事,他们自信绝对瞒得密不透风,巫咸国那边哪怕留了巫抵的心腹,又为何在这种时刻直接放了出来?最差的局面,不也该握着这批妖兽进行谈判吗?
“巫礼,你留下看顾这这边的局势。巫盼,你跟我立即回国!”巫即头大如斗,沉声道。
巫盼这回不再跳脚骂人了,一声不吭地一敛长袍:“快,还等什么?!”
巫抵被五花大绑地带上灭蒙鸟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不,我圈的妖兽不可能失控……”
“事实上,它们就是暴走了。”巫即冷冷道,示意所有人赶紧启程。
“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人动了手脚,对,是他,一定是他……”巫抵失魂落魄。
巫盼恨不能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敲死,怒道:“你说的是谁?还有谁在捣乱?”
巫抵一时语塞,却又有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