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光,确确实实是那一簇簇石纹发出来的柔和清光,只不过外头天光未暗,不甚分明罢了。
洞内到处都是饕餮的气息,还有更多饕餮生活的痕迹。
一根石柱下堆着些圆滚滚的石头,疏密不一,有些上头能看到清晰的爪痕——想到小老虎平时对圆石的爱好,都不用问,肯定是没事抛着蹬着玩儿的。一面高耸的光滑无比的山壁前,是一块稍稍高起的平台,上头铺着厚厚几层柔软的动物毛皮,一定是睡觉处了。旁边堆了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有奇形怪状的小石头粒,有一个格外大的松塔,还有一些带着好看脉络的叶子,甚至还有两枚大大的鸟蛋——按照饕餮在外的天数算来,肖衍觉得这鸟蛋肯定坏掉不能吃了……
另一根石柱上的爪印引起了肖衍的注意——它们整整齐齐,爪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排成一排,一直延伸到极高处:“这是什么?”
饕餮搔了搔腮帮子,干脆地动了动身子,眨眼间化作巨兽模样,原型人立而起,爪子在石柱最上头拍了一记,向下一划,留下一道最新的印记。再变回人形,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爱玩的把戏。”
肖衍顿时明白了,就跟小孩子爱找棵树划个印子一般,这柱子上的爪痕是饕餮一点点长大的写照!
相比那坑爹的荒草地,这里简直太有小老虎的生活气息了,肖衍绕着大厅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把每样东西都看了过去,一一问过饕餮是做什么的,果然了解到了自家小老虎从小到大的许多小事儿。
眼见洞穴深处隐隐有华光,肖衍问:“里头是?”
饕餮终于确定肖衍的兴趣不是作假,整个人放送了不少:“冬天外头透风,里头暖和些,要看看吗?”
肖衍点头啊点头,随着饕餮向深处走,转了个弯,却被看到的惊了一下。
只见沿路随意地散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材质与大厅顶部的花纹一模一样,只是更纯粹得多,这里暗一些,于是那柔和的光芒无比有存在感,方才隐约看到的华光就是这么来的。肖衍好奇地碰了碰一块石头,入手清凉,一股纯净的灵气瞬间顺着手传到体内:“这是?”
“一种白玉,洞穴深处产的,平时照明用一用倒挺不错。”饕餮漫不经心地说。
在外头绝对有价无市的宝贝,在这里随便堆放着当“夜明石”……肖衍默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家饕餮还是个壕:“这……我看上头灵气挺足的,不浪费么?”
饕餮闻言,默默拉着肖衍往里走了一段,看到一个洞穴中堆满了个头又大,灵气又纯净无比的白玉后,肖衍眨眨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那些只能做“照明石”了。
这不是一般的壕啊……
饕餮过了紧张劲儿,倒是急着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张罗给肖衍看,又扯着他到了一处。水汽氤氲,也是石缝中往外咕嘟咕嘟冒泉水,形成漂亮的一潭。但肖衍一靠近,就发现与洞口处的清泉不大一样,眼睛一亮:“……这温度,是温泉?”
饕餮点点头,蹲下身撩了一点水,唰啦泼向肖衍。肖衍闪避不及,身上湿了大半,瞪大眼睛,发现饕餮这罪魁祸首还在笑,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也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上去,双手掬着水往饕餮身上泼。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而远在丈夫国,氛围却没有那么轻松。
巫抵面色难看地盯着巫即列出来的几样东西——上头全是他这些年的一些小动作,虽然不能一口咬死他,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却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啊……不管表面上多不管事,被巫咸相中的,都不会是省油的灯。
若在平时,巫抵倒是不担心这些证据的,说不得还会嘲笑一通:就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您拿出来为难我?在座十巫都活了多少年了,谁整理不出一点这玩意儿,这是打所有人的脸呢吧?
甚至还能在不谙世事的族人中卖一波惨:我多年苦心经营迎客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的不是巫咸国又是谁?现在不过一些小事,您就拿着来跟我兴师问罪了?我巫抵行的端做得正,既然如此,您一查到底吧!反正我是没法在迎客署再呆下去了……
如果运作得好,让底下人登高一呼,说不得还能引起整个巫咸国的动荡,把这霸着位子又不作为的胖老头直接赶下台。
然而偏偏,巫即列出这些证据时,是在丈夫国,还是在他堂而皇之跑来认“小徒弟”时。
想到自己带的人中掺杂的“人形妖兽”,想到幽鴳非同一般的真实身份,再看看波澜不惊八风不动的巫即,巫抵所有的招数压根不敢使出来。
对方出现得如此巧合,他生怕还有后手。
他向来多疑,掌管迎客署这些年,势力扩大了不知几倍,底下人多次劝说可以成事,巫抵反复权衡之下却总觉得欠点火候,说到底,就是实在太了解已逝的巫咸大人的厉害。连带着,连平日里看起来并不怎么有十巫威严的胖老头儿巫即都极度忌惮——毕竟,这是巫咸大人选中的人。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搅乱早已从内部糟烂成一团的丈夫国,借外头的成功来作为自己上位的资本,谁曾想,事先完全不曾透露的行程,巫即却早就在丈夫国等着了。
巫抵心中惊疑不定,额头上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大人……”斟酌半晌,他决定先对巫即服个软。要事当头,以幽鴳搅乱丈夫国才是现在最迫切的。
“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