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好样的!不辜负我多年悉心教导!你们不是让我写吗?我写了!就拿这个这个去登基吧!让天下人耻笑吧!”
李景隆从他手上将诏书夺下,脸色骤变,方才方孝孺晃得太快,我和朱棣在高台之上,根本没有看清,李景隆看了之后,皱眉道,“快来人,将这疯子拖出去。”说着,便想将诏书塞进袖口。朱棣怒道,“你也跟着他一起发疯吗,拿来!”
李景隆为难的说道,“不过是个疯子写的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还是莫要看了,动了怒伤者龙体不值得。”
朱棣瞪了他一眼,李景隆深知朱棣的性格,绝不会让一个书呆子当做傻子在众人面前这样戏弄的,只得将那诏书又掏了出来,双手捧起,往朱棣面前送来,我连忙下去接了上来,待一打开,心中暗叫不好,上面用狂草写着四个愤怒的大字,“燕贼篡位”!
还没想好怎么做,朱棣已经看到了,不过他这么多年的历练,让他的定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他并没有再将怒色凝聚在脸上,居然带着笑意,对方孝孺说道,“先生就写出这个吗?”
“对什么人写什么字。对乱臣贼子,方某只能写出这个。”
朱棣柔声问道,“你就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方孝孺冷笑一声,大义凛然道,“就是诛我十族又如何?”
朱棣笑道,“嘴瘾至斯,那朕就成全你,诛了你的十族!”众人听得这一句话,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方孝孺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料到朱棣真的这么做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打翻了方才逼他写诏书的墨汁,身上的麻衣溅得全是墨汁,我浑身发冷,看着朱棣的侧影,心中一阵阵抽痛起来。
朱棣却淡然道,“大理寺卿及刑部侍郎听命,诛方孝孺十族。大理寺卿给诸位说一下,何为十族。”
大理寺卿脸色惨白,强撑着走到大殿中央,站在方孝孺身前,双手举着笏板,垂着头一字一句的念道,“父四族:自己一族、出嫁的姑母一族、出嫁的姐妹一族、出嫁的女儿一族,母三族:外祖父一族、外祖母一族、姨妈一族,妻二族:岳父一族、岳母一族,这是九族,诛九族乃是历来最高的刑罚,并没有朱十族的先例……故而微臣并不知第十族怎么定论。”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朱棣虽然依旧面上带笑,实则愤怒至极了,故而大理寺卿说完,也微微有些颤抖。
朱棣“哦”了一声,看了看方孝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良久,终于道,“方孝孺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这第十族,便他的门生及门生的门生吧。”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面色僵硬,恐惧都在脸上,再也没有一人敢说话。
方孝孺本来听了九族的内容,还只是悲愤,听到朱棣连他的门生都不放过,瞬间便像一个棉球被烧了起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指着朱棣撕心裂肺道,“贼子!看不出你不止不顾人伦常情,逼着自己的亲侄子*,更是一点人性也没有!连我的门生也不放过,就不怕遭天谴吗!将来死了,你怎么去见太祖和孝康皇帝?!”
孝康皇帝乃是朱允炆登基后给自己父亲朱标追封的称谓,朱棣这一下被彻底激怒,道,“如此,你尚且依旧嘴硬,大放厥词,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和仁慈了,来人,将方孝孺两边嘴角割开,撕至耳根,看他还能不能再说这些话了!”
第255章.75.距离
立即便有御林军的侍卫冲了进来,两三个人将方孝孺擒住,一个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方孝孺的两边嘴角便各是一刀,又用手一撕,方孝孺的嘴巴便直接挂到了耳朵边,他一开始还惨叫,后来因为惨叫嘴角会更疼,便慢慢的没有了声音。刹那间,他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好似一个血人,就连大殿的地上也都到处是血迹,场面惨不忍睹,许多人都已经背过了身子,不忍再看。我胸前一阵疼痛,头脑一昏,便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知觉。
待我醒来,朱棣正坐在床边,一个宫女儿端着药碗,依稀还有两三个太医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朱棣的神色很不好看,我分不清他是因为方孝孺与他当庭对抗而愁眉不展还是因为我。
见我睁开眼睛,他收起愁绪,温和的笑道,“你怎么样了?”
我勉强一笑,“没什么事。”便挣扎着想要起来,朱棣将我按住,“太医院最资深的几个太医都来了,我这段时间太忙,终于抽出空来了,一定要好好的给你治伤。”
“我的伤早好了。”我想到方孝孺那两片被撕开的血腥的嘴角,心中一阵恶心,胃里便翻腾起来,翻过身子伸手拉过床边的痰盂,便“哇”的一口将早上吃的一碗粳米粥并几个鹅油卷子全吐了出来。
朱棣连忙弯下身子来,一面拍着我的背,一面焦急的喊道,“太医!太医!”
我一边嗽着,一面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朱棣脸色微微沉下来,“那你喝些茶漱漱口吧。”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宫女儿立即便捧了一盏滟滟的龙井绿茶过来,“小姐,用一点吧。”
我张开嘴,抿了一些又吐到痰盂中,朱棣伸手在我面上抚了抚,“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微微笑道,“不碍事,我略躺躺就好了。”
朱棣也看出我并不是真的因为旧伤未愈而如此萎靡,我是被方孝孺的惨状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