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晨迟疑着问:“你怎么……忽然跑去检查这个?蔓蔓,你不是故意试探我吧?”
“不是要做婚前检查吗?我主要觉得,你整天把结婚生子挂在嘴上,我先去检查一下也好。赵自晨你自己想想,我这阵子是不是老不舒服,所以昨天专门请假去医院看看,想着反正来一趟医院,索性就自己做了个全面的婚前检查,却没想到这么个结果。”
郁蔓蔓淡漠地看着赵自晨,目光从他父母震惊变色的脸上划过,怕人不信似的,却继续补充道:
“所以我昨天晚上才提出要和你分手,而你回答我说,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什么都不会改变。所以我想,今天当着你父母的面,先说清楚。”
“先说清楚才好。毕竟——”郁蔓蔓看着赵自晨和他父母此刻精彩的脸色,却浅浅勾了下嘴角,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
“毕竟,你们家,说不定有王位要继承。”
“晨晨,这么说,这是真的了?”贾芳那张脸像是嗓子里卡着一只活蟑螂似的,噎着一口气,喝斥道:“晨晨,你给我说老实话!”
“我……这种事,我哪里能知道?我这不也刚知道吗。”赵自晨低头躲开父母指责的目光,嚅嚅问道:“那,那还能不能治?”
“不能治,你是不是就该说分手了?”
“……”赵自晨张了张嘴,扭过头去。
“赵自晨,我真佩服你,山盟海誓随口就来,现在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好听的?听说发誓多了,打雷下雨可得注意点儿。” 郁蔓蔓自嘲地一声嗤笑。
“你这叫什么话!”贾芳一拍桌子,妥妥的妇女干部气势,“你要是真不能生孩子,我们家要你还有什么用?谁家娶个媳妇不要她生孩子呀。你自己有病,你怪得着别人吗?”
一直沉默的赵自晨的父亲开了口,皱眉甩脸:“赶紧分手,这婚不结了。”
“我没怪别人。”郁蔓蔓抿嘴一笑,嘲讽道:“您二位也别动气,就算这是包厢,大呼小叫也不好,毕竟你们一家子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
“你……”贾芳气结,转头就骂儿子:“晨晨,你听听,这就是你口中乖巧老实的女朋友,简直牙尖嘴利。我早就跟你说了,原生家庭很重要,她那样出身小地方农民家庭,犄角旮旯里长大的,养不出什么上台面的人来。你什么身份,怎么说也是干部子弟,书香世家,她还不是看上我们家的条件!你非得不听,鬼迷心窍了你,现在呢?”
干部子弟,书香世家……没想到她这位“前准婆婆”原形毕露之后还挺逗趣,一个小乡镇的妇女干部,一个县教育局的什么副科长……
“我真佩服您的优越感。” 郁蔓蔓忍不住想笑,“分个手罢了,大家客客气气散了就好,给自己留点形象,犯得着非得撕破脸人身攻击吗?”
“哼,我哪句话说错了?你看看你自己,哪里配得上我儿子了?分手就全都没事了?我们家晨晨怎么这么倒霉,找了你这么个孩子都不能生的货,白白耽误三四年工夫,时间金钱感情都浪费了,浪费了能回来吗?简直是倒霉透了!”
郁蔓蔓抓起桌子上一杯茶,一抬手,对准贾芳那张脸泼了过去。
茶其实已经冷了,贾芳还是本能地一声尖叫。
“赵自晨,你把话跟你妈说清楚了,我自问没花你的钱,也没对不住谁,别让她在这儿泼妇骂街。”
郁蔓蔓骂完了,仍是气愤难当。
你说她已经够倒霉了好不好,横竖也没几天活头了,凭什么还受这个鸟气?
于是她抓起旁边的白瓷茶壶,恨恨地往桌子上一摔,砰的一声,碎瓷片四散飞起,茶水溅得满桌子都是。贾芳还以为郁蔓蔓要砸她呢,本能地抬手去挡,果不其然又是一声尖叫。
“分手快乐赵自晨,你去找别的蠢女人给你繁殖后代吧。比如,我看索敏丽就挺好,现成的备胎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郁蔓蔓,你什么意思,这跟索敏丽有什么关系?”
“我没说跟她有关系呀,呵呵。”
看着赵自晨黑一块红一块的精彩脸色,郁蔓蔓心情大好。
她拉开包厢的门,门口的服务员明显瑟缩了一下,这么大动静也难怪人家偷听,郁蔓蔓瞟了服务员一眼,自顾自扬长而去。
一段虚伪的感情,就这么痛痛快快地结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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