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鸣响,警察即将把此地围个水泄不通。
他们若再不走,便再也走不了。
陆桥河心一横,龙言之是一定不能被抓,但中弹的他无法独自行动,要让他离开这儿必须求助于龙言传。
「这个给你,带他走。」陆桥河用能动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写了逃跑路线和他安排好的接头人联络方式,「别再回来……」
「你果然是警察。」龙言传双目冷冽,再次对陆桥河举起枪。
就当他要扣动扳机时,龙言之握住了他的手,将枪口按下,艰难地摇头。
「下次再见到你,就是你的死期。」龙言传阴狠道,「龙门不会放过你!」
「呵。」陆桥河轻笑。
龙言传抱起龙言之往楼下冲,走到一半时他又停下,龙言之还有话想问陆桥河。
「你……你的真名……是什么。」他努力保持意识,想在最后,听到一个真实。
「陆桥河。」
龙言传不在停留,带着龙言之离开了。
原本……陆桥河以为这就是结局,一个算不上太好,却也不坏的结局。
可当他在看守所见到被孤身一人留下的龙言之……他发誓这辈子不会放过那个叫龙言传的男人
☆、68空殿
「哥,爸真是你……」龙言之哽咽,不敢往下想。
当年的事他记忆模糊,除了陆桥河满身是血的画面,能回忆起的知之甚少。再有记忆就是醒来后独自面对水如潮涌的警察,透过病房宽阔的隔离玻璃,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外徘徊。
这时龙言之才不得不醒悟,他那么多年的爱不过是场梦,镜花水月终究是会碎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陆桥河,倒不如说与陆桥河朝夕相处的他更清楚陆桥河是个什么人。龙言之是知道的,陆桥河不敢碰他是有愧于他,至于原因……他不想猜,也没必要知道,在爱情面前人都会变得胆小愚昧,明知故犯。
「言少爷,不是的……」龙言传痛苦难熬,这些年他所背负的东西远不是他人想的那么简单。而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不惜一切要铲除的人——陆桥河,就算要龙言传断手断脚,他也要把这个不该不出现的人送下地狱!
「你别装了。」陆桥河对假忠之人嗤之以鼻,「如果你真的心疼言之,当初就不会丢下言之,一个人从我给你的逃亡路线逃跑。」
「这件事……是我自己选择留下的。」龙言之垂下眼睑,「两个人逃不出去,我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那就没必要再连累我哥。」
千钧一发之际,他心里出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龙门的缩影,还有一个……是陆桥河那张欠打的脸。一旦他接受了陆桥河的恩惠,那就代表他们之间两不相欠了吧,从此以后陆桥河的心中还会有他龙言之的位置吗?
别忘了啊,他可是个有施虐症的精神病人,想伤害人才是他的本性。
「你叫他放下你他就放下,那你叫他去死了那么多年,他怎么没去死?」陆桥河料到龙言之会做出这种蠢事,但他无法原谅就此脱身的龙言传。
「你别那么天真。」龙言之并不是寻找托词,「国不可一日无君,龙门虽是座空殿,也不能没人管。」起码龙言传做到了,在他进入监狱后,把龙门的兄弟安排得很妥当。
「错了哦。」安野终于找到插话的时机,「以为龙门是空殿的,就只有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身上的你。」空殿?开什么玩笑……能让龙言之住进单人独间说明他的利用价值很大,对一个过期的黑帮少爷,用得着这样的礼遇吗?
「什么?」龙言之缓缓将轮椅摇向安野,「你什么意思?」
「小野妹子……」陆桥河带着恳求的目光,「能让我和他说吗?」
「嗯。」安野点点头,感到身后的枪口又顶了上来,不悦地皱眉。
「龙门有水陆空三门,警察所搜集的证据只够清理空门……龙齐天把一切都算计好,弃車保帅。」陆桥河眸色深沉,「你在档案里,只是个高层干部,空门的负责人。」
「哈?」龙言之从来不知道自己被降职了!
「言少爷,你听我说……」龙言传见龙言之脸色苍白,心头一阵阵焦急。
「我不想听。」龙言之阻止他再说下去。
他抱了多大的觉悟站在飓风的中心,将所有攻击和罪孽都背负在肩,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哈哈哈,真好笑。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同情,但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你哥。」安野突然觉得站在自己身后、拿枪指着他的这个男人很可怜,「非要把责任推给谁,应该是你父亲,龙门的前任掌门,龙齐天。」
「把罪责推给死人总是容易的。」龙言之阴狠狠道。
龙齐天再如何不济也是他龙言之的亲生父亲,宠了他一辈子,给吃给穿,满足他任何要求,尽到一位父亲应承担的责任……哪怕他在别人眼里是人渣,是魔鬼,可在他眼里,始终是位疼爱自己的好爸爸。
「我只说真相。」安野一直认为这世上有一种人比自欺欺人还可怜,「连真话都拒绝的人,是无可救药的懦夫。」
「你,闭嘴。」龙言传拉动保险,半扣扳机,「不许对言少爷不敬!」
「愚忠的人也很可怕啊。」安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无公害,「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就那么像风一吹就倒的人吗?弱不禁风四个字用在龙门少掌门身上,不合适啊。」
「小野。」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