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爸爸,还有方瑜,可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书桓......
原来,在生命最危急的那一刻,最让她放不下的,是亲人,是朋友,而不是那份已经虚无缥缈的爱情......
那些纠结不清的爱恨痴嗔,和生死相比,
简直渺如尘埃,不值一提!
那一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次有幸可以活下去,一定要潇洒地转身,忘了书桓,放掉这段感情,也放过自己。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颇为平静,但是忆朋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怅然。
那一丝怅然,灼痛了他的心。
受了伤,总不会那么快好的。她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
“依萍,你并没有错,很多事,都会过去的!”他轻言细语,希望可以抚慰到她的心。
轻柔妥帖的安慰让依萍有了一些触动,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并不熟的男子,总是能轻易的让她卸去防备,让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她看似坚强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和受伤的心啊!
她转头望着他头上层层叠叠的纱布,想到之前那里也许还渗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心里不住的愧疚和难过。
她垂下眼脸,手指摩挲着茶杯,杯里水汽上浮,很快的,便氤氲到了她眼里。
“忆朋,其实,你真不应该靠我太近,尔豪他们总说我是有毒的,我心里只有仇恨,没有爱,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会受伤,你看,你也不能幸免!”
忆朋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哀凉,心都揪了起来,下意识地靠近她,恨不得一把抱住她,告诉她,他不怕她的毒,不怕为她受任何伤害!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吓坏她。
花了好大的气力按耐下心头的想法,他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才盯着她,轻轻的开了口:
“依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我不用听别人怎么评价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相信眼前这个坚强和善良的你!”
依萍心头涌上一阵暖意,感激地抬头,
对上一双极温柔的眼,
脸不自觉的就红了,心也没来由的有些慌张。
她勉勉强强地笑了下,点了个头,然后伸手理理额前的刘海,掩饰地转过身,视线不断搜寻着,最后又停在了打开的摄影集上。
“对了,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太有意思了!”她赞叹着。
忆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莞尔一笑。
其实刚才他看到她不自然的慌张,也跟着红了脸。
现在看她想要转移话题,正好也顺势借驴下坡。
“是啊,都是我拍的!”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你很感兴趣吗?”
“嗯!”依萍点了点头。
“那,也许有个东西,你会更感兴趣!”
忆朋神秘一笑。
“什么东西?”依萍睁大美丽的双眼。
忆朋打开柜子,找出几本书递到依萍面前。
“音乐系的课本?”依萍惊喜地喊出了声,“你怎么会有这些书”?
“我大学选修音乐。方瑜跟我说了你的故事,也跟我说了你原本是可以去上音乐学院的......”
依萍明显心情大好,两眼闪着兴奋的光,她低头翻了翻书本,不经意地接口:“什么都是方瑜说的,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还和我说......”忆朋故意说了半句,停了下来。
“说了什么?”依萍被他吊起了胃口,抬起头来看他。
忆朋灿然一笑,“她还说,你会愿意和我做朋友!”他微微歪了下头,“不过我不知道她这句说的对不对!”
依萍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我们当然是朋友啦,“救命恩人”!不然我又为什么来看你,还和你说这么多话?”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开心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
眼里眉梢,都是轻灵的笑意,像一朵雨后初初绽放的玫瑰,清新娇美。
那笑靥迷炫了忆朋的眼,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依萍倒是没注意他的异样,只拿着书本坐到了窗前的桌子上,迫不及待地翻开一本看了起来。
“忆朋,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依萍的呼唤让忆朋回过神来。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看了一眼,“这是音乐专业必读的一些书目,像是表演艺术,歌唱艺术,钢琴表演艺术等......”
依萍恍然大悟,继续看下去,指着另一行,“那这个呢?”
“这个是西方美学通史......”
......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虽仍是暮霭沉沉,天,到底是开阔了些。
院里的芭蕉清闲地低着水珠,窗里的两个人埋头研究学问,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
忆朋悄眼打量身边的依萍,她正拿手撑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