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怪人出去做什麽?
对黎亭晚一些怪异的举动开始见怪不怪了,慕容致并没深思,他阖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之後的几天里,慕容致上午跟黎亭晚一起去采药,下午听他讲述有关慕容远的事,令他万分不解的是,黎亭晚的厨艺非常不稳定,美味可口时可以让人垂涎三尺,可难吃起来,便让慕容致有种绝食的冲动,还好那些各种口味的腌菜是每餐必备的,实在难以下咽时,他就只吃米饭跟腌菜。
黎亭晚说话程度似乎比以前更加罗嗦,不过这仅限於在讲述慕容远的事情上,空闲时候,慕容致就在屋外的空地上舞剑练功,偶尔他也会去四处转转,不远处的那曲瀑布景色很好,顺著瀑布的流水直向前走,有一湾圈成葫芦状的清潭,潭水清澈通绿,如面铜镜,将半边景色都映在水面上。
黎亭晚告诉慕容致鲈鱼就是从这潭里钓来的,还让他闲暇时来此钓鱼,慕容致对钓鱼没什麽兴趣,却默默应了下来,因为黎亭晚的话让他记起以往曾见过慕容远在江边钓鱼的情景,可惜他当时很快就避开了,根本就没注意慕容远跟他说了些什麽。
如果阿远活著,必定也会喜欢在这里钓鱼吧。
几天下来,除却刑飞以前住的那几间雅致的院落外,慕容致将谷里几乎走了个遍。
刑飞性情冷漠孤僻,即使他现在不在这里,定也不喜别人随意进出他的居所,慕容致不想让黎亭晚难做,自然就离那几间小屋要多远就有多远。
令他奇怪的是一次偶然的回望竟发现屋里似有人影闪过,慕容致问过黎亭晚,却被他支吾过去,慕容致是个生性沈静之人,见对方不予提起,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故事再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几天下来,有关慕容远的事该听的也都听过了,慕容致却不舍离开这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只有待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离慕容远是那麽的近,好像每次当他舞剑时,或在潭边徘徊时,就总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
也许阿远以前曾来过这里吧?
不,阿远是在京城和黎亭晚相识的,接著他们就一起离京去了边关,他不可能来过这里!
这个突然跳进脑海的念头让慕容致修长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亭晚,你今早不是刚钓了条鲈鱼吗?不如晚上就做清蒸鲈鱼吧。”
一日傍晚,在黎亭晚讲完慕容远的事後,慕容致突然说道。
几日间慕容致跟黎亭晚混熟了,称呼已不像开始时那麽疏离,可黎亭晚在听到这句话後,手一抖,整杯茶差点儿都泼出来。
”那个,老三,你知道我的厨艺时好时坏的……”
”可鲈鱼你总是做得很好。”
”能不能吃点儿别的,蛋炒饭也不错……”
”不知为什麽,我很想吃你做的鲈鱼,就这样说定了,今晚吃鱼!”
被慕容致一语定案,黎亭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整个人都缩在了竹椅上,苦著脸道:”知道了……”
晚上慕容致到厨房给黎亭晚帮忙,他看到黎亭晚做饭的架势,眉头便皱得更紧。
就算他是外行,也觉得黎亭晚现在不是在蒸鱼,甚至连煮鱼都算不上。
黎亭晚在将活鱼拍晕後,也不清洗,就整条扔进了锅里,又倒了半桶水进去,油盐酱醋他不知该放多少,索性只多不少的往里放,所有调料都撒进去後,又将锅盖一盖,算将蒸鱼搞定了。
不敢去看帮他打下手的慕容致,黎亭晚暗自擦了把冷汗,饭菜做得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关键是他要做出一副神厨的样子,可在接二连三地把炒勺,碗碟打翻後,连黎亭晚自己都没信心再继续下去了。
那顿晚饭的味道可想而知,所谓的蒸鱼待揭开锅盖时,已完全变成了一锅浆糊,鱼肉跟鱼身全分了家不说,鱼汤也一团漆黑,黎亭晚自己先悄悄尝了尝,他漂亮的眉头立刻皱成了弯月状,犹豫了很久,才将连著鱼头的骨架和勉强还算是鱼肉的地方放进盘子里,端上了桌。
”嘿嘿嘿,其实我都说有时会失水准的嘛,我们还是不要吃鱼了,其实腌菜也不错,吃腌菜跟米饭就好了……”
黎亭晚几乎是把头低在桌面上说这番话的,厨艺再失水准也不可能将蒸鱼搞成黑鱼汤吧?如果眼前这盘浆糊勉强可以算是鱼汤的话。
”不错啊。”
慕容致淡淡的一句话让黎亭晚立刻瞪大了紫瞳,他倏然抬头,万分惊讶的看著眼前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蒸鱼难以下咽,怎麽慕容致竟然会没感觉?难道是他的舌头出了毛病?
不过不管怎麽说,只要能蒙混过关就好。
黎亭晚拨著米饭和腌菜,自我安慰的想到。
危艰时刻终於过去了,黎亭晚好不容易等慕容致回屋歇下後,便一溜烟向那片小院落跑去。
再这样胡闹下去一定会露馅的啦!
他本来拖著慕容致一直给他讲那些废话连篇的故事,无非就是希望慕容远能回心转意,如果他们两兄弟能够和好如初,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可谁知好事居然这麽难做,这边嫌他将话罗罗嗦嗦,不知所谓,那边嫌他为何不速速将人遣走,在这里当断不断,早知道两面不讨好,他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慕容致!
静谧柔和的月光在小院周围撒了一片银光,黎亭晚匆匆的身影在银色月光下一闪而过,他奔进院落,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