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冰本来是带童臻过来散心的,结果遇到这种糟心事儿,他便和相熟的合作伙伴打了声招呼,和童臻一起提前离场了。
“铭铭,我本来……”避过大家的视线,沈璟冰带了一丝歉意和撒娇,用小拇指偷偷勾住童臻的小拇指。
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卫廖满手鲜血,被人半拖半扶地弄上了车。
沈璟冰和童臻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几个穿得很体面的太太在旁边说:“活该!谁让他连事情都没搞明白,就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这谁啊?这么没眼色。”
“好像是做衣服那个卫家的大少爷?原来那个品牌做得还挺不错的,我还买过他家的衣服来着,后来他爸中风之后,那牌子就不行了。买过两次,又开线又掉色,早扔了。”
……
“走吧,”童臻用被他勾住的小拇指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快速地贴了一下,笑了笑,“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沈璟冰一直暗戳戳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动不动就跑阳台上打电话,还美其名曰工作忙。
工作忙何必背着他打电话?
童臻故意面无表情地逗他:“什么事这么神秘,小情人?”
“是啊是啊,五个呢,”沈璟冰在他身边躺下,可怜巴巴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它们分别是拇指姑娘、十指姐姐、中指帅哥、无名指弟弟和小指妹妹。”
童臻:“……”
这个话题他没法接。
他想说如果他的心理障碍好不了,你可能一辈子就要和这五个情人过了。
心情莫名有点儿沉重。
沈璟冰见他真的不开心了,瞬间就慌了:“我开玩笑的。”
“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不和它们做了就是,”沈璟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只要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好不好?”
童臻将他掀翻在床上,在他眉心贴了一下,叹气:“傻子。我……”
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暂时没有办法和你上床。
会吐的。
但童臻才说了一个字,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大作。
童臻:“……”
童臻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摸到手机,滑屏接听:“喂,哪位?”
“童老师,”听筒里传来一个男生哽咽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谢谢……谢谢,童老师,您以后就是我的救……救命恩人。医生说我爸爸手术……成功了。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办法……”
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刘觞。
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说话颠三倒四、断断续续,童臻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刘觞是单亲家庭,父亲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需要手术,但手术风险很高,成功的概率极低,国内没有医生敢做,但要从国外请专家,以刘觞家的财力,又负担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卫廖找上了刘觞,说只要他举报童臻对他不轨,就帮他从国外请专家,并负担全部的手术费用。
一边是良知,一边是唯一的亲人的命。
所以他才会一边哭,一边一口咬定童臻对他实施性/骚/扰。
沈璟冰早就看出这孩子背后像是有隐情,便找人查了一下,得知实情之后,用人脉帮他从国外联系了专家,给刘觞的父亲安排了手术。
以童臻的名义。
“我……我明天就去找校长,”刘觞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我……我会当着大家的面道歉……澄……澄清一切,希望您能原……原谅我。我……对不起。”
挂了电话,童臻看了沈璟冰一眼,突然道:“老公。”
沈璟冰愣了一下,脸刷地红了,他将脸朝下砸在被子里:“哎呀,老……老婆。”
童臻想,这他妈的,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
他把沈鸵鸟从被子里掀出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努力的。”
沈鸵鸟:
这场闹剧以学生在广播台当众道歉并澄清事实而结束,周一上午的课结束之后,黄校长让人把童臻叫过去,递给他一封信。
童臻疑惑地接过来:“什么?”
紧接着就感觉一股暖流击中的心脏。
鼻子有点儿酸。
但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那是一封来自学生的联名信,请求学校秉公调查,请求童老师尽快复课。
因为他们相信童老师的人品。
从大一到大三,三个班,一百多个名字,在a4纸面上排得密密麻麻。上次投诉他挂科率太高的联名信,一个个名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但这一次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多好的孩子们啊。童臻想。
“信我拿走了,”童臻晃了晃手里的信,“多谢。”
“等一下,”黄校长却突然叫住了他,“那个……你能不能……”
童臻:?
“你能不能跟你爸说……说两句好话,”黄校长是凭资历熬上去的校长,并没有一般领导者的圆滑和长袖善舞,因此这几句话说得很艰难,“新图书馆才盖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