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计坐在长廊上,两掌合在一起,对着阳光,手掌上的水泡格外刺眼。沈无计一脸苦恼,这东西究竟要何时才能消?
“无计。”温柔的嗓音由远及近。
沈无计转头看向陶肆,道:“你来了。”
陶肆握住沈无计的手,道:“谢谢你。”
“说什么呢。”沈无计不好意思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陶肆从袖里掏出一根银针,认真道:“这个方法成效快。”
沈无计不忍拂了陶肆的好意,闭着眼睛,别过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下手轻点哈。”
陶肆唇角一勾,针头掐在手上,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无计等了半天,依旧没感受到疼痛,疑惑的睁开眼,唇边柔软的感觉传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
陶肆也没想到沈无计这时会转过头,手一颤,针头深深扎进沈无计手掌内。
沈无计瞳孔倏地放大,拼命甩手,道:“陶长亭,你居心叵测啊。”
陶肆这才回过神,一时哭笑不得,抓住沈无计的手,将针取出。
手心的痛感渐渐消失,沈无计这才松了口气,道:“还是让它自己消吧。”
陶肆带着歉意地笑笑,道:“好。”
二人默契地没有提方才的事,只是心中都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滋生。
远处的陶然然将手中的药瓶塞回袖里,感慨道:“这药看来用不上了。”转身往回走。
厨房内,陆易春表情逐渐纠结,不确定地看了看将脑袋探入灶底的陶然然,道:“夫人。”
陶然然回道:“怎么了?”
“当真决定要下厨?”陆易春问道。
陶然然肯定地点头,道:“当然了,你只需给我洗菜就成。”
陆易春叹了口气,看着案边摆着的青菜,上面的水珠早已经干了,可陶然然这火,始终还没生起来。
陶然然心血来潮,说是要来改善伙食,实际上是回来的时候无意中走到厨房,想到上回陆榆的手艺,就想试试,看看他俩谁更胜一筹,日后的生活地位也好安排。
“咳咳。”陶然然咳嗽几声,看着燃烧起的火焰,心力交瘁,总算是好了。
“陆易春,切好菜。”陶然然揭开锅盖,拿起锅铲,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陆易春?”眼瞧着锅里泛起热气,菜却始终没有递来,回头一看,陆易春人不知跑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陆榆。
“炒菜?”陆榆问道。
“是啊,看你瘦了,想给你做餐好吃的。”陶然然道。
陆榆眼角染上几分愉悦,道:“好。”
陶然然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好把没切的青菜直接倒进锅内,不停翻炒。
陆榆默默地拿起旁边的佐料递过去,陶然然也没看,直接给就是,最后,看见悬在房梁上的一大串辣椒干,随手抓人一把,扔在菜里,最后,起锅。
红绿交错,颜色鲜艳,只是有一股很冲鼻的味道
“算了吧。”陆榆夺下陶然然手中的锅铲。
陶然然认命了,他好像也没有大厨的命,叹了口气,道:“以后只能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了,日后把你所有的家当归我管。”
陆榆点头,道:“好。”
二人开心地携手离开厨房。
午膳时分,大伙围成一桌,沈无计看着中间摆着的那碟菜,毫不犹豫伸出筷子去夹。陶然然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沈无计双眼通红,忙不迭的吐掉口中的东西,抓过一旁的茶杯,将水往嘴里送。
陶然然只好默默地别过头,与陆榆低声道:“还好你没吃。”
“这是想毒死我啊。”沈无计幽幽地来了句。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菜,又酸又咸又辣,还有沙子,一言难尽。
陶肆皱眉,道:“不可能啊。”说着,便欲夹口来尝尝,沈无计立马阻止,道:“别为难自己,听话。”
陶肆只好作罢,让人将这盘菜给撤下。
沈无计长长吐了口气,道:“今日烧菜的厨子当真是随性。”
陆榆瞥了眼嘴巴紧抿不让自己笑出来的陶然然。
用完午膳后,陶然然捧着热茶坐在院中,低头看着氤氲的雾气,又看了眼躲在草丛里吃泥巴的久微,感慨道:“突然有种归隐山林的感觉。”
陆榆坐在书桌前,拿着的书本始终未翻开一页,就这么透过轩窗,看向院中那个自我陶醉的人。
“陆鹤青。”陶然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头看向陆榆。
“嗯?”陆榆目光柔和。
“没事,就叫叫你。”陶然然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立马捂着嘴笑。
陆榆见状,轻笑一声。
午间的太阳很是暖和,陶然然打了个呵欠,趴在石桌上,缓缓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入眼便是熟悉的雕花房梁,淡淡的檀香围绕鼻尖。
陶然然回过神,无力扶额,他还不想回众玄。
“夫人。”敲门声传来。
陶然然披上外衣,前去看门。
陆雨眠看着陶然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