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惟钰端着红茶坐在一旁, 睨了她一眼,“二嫂,你怎么就知道是敬渊得罪了二爷,不是咱们呢?”
“咱们?咱们连二爷的面都见不到,哪儿能得罪二爷啊。”
家主黑沉着脸,看向池惟钰,“惟钰,你去看看敬渊,问问他,咱们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才惹了二爷不高兴,让他帮忙说说好话。”
池惟钰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神情,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看向他年迈的父亲,“爸,我想柳小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二爷没有义务守护池家永远繁荣昌盛,他想守护池家就守护,不想守护,立马就可以撂手。我们池家受了他这么多年的庇荫,也该知足了。”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醍醐灌顶,也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二爷他现在,不想守护池家了。
这个认知令家主杵着拐杖的手发颤,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爸!”
“爷爷!”
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只有白素梅眼神阴郁的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个布偶娃娃,那是池瑞安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自从池瑞安死后,她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现在每天抱着这个娃娃,把他当做了池瑞安。
“哈哈哈……都该死……都该死!”她突然发作起来,眼神疯狂,声音尖锐的大笑着,原本就乱作一团的现场,这下更是热闹极了。
“池惟康,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池敬渊的爷爷指着白素梅对自己儿子大声吼道。
“爸……您别动怒,我这就把她带走。”池惟康一把捂住白素梅的嘴,想将她拖走。
白素梅一口咬在池惟康的手上,直接将他的手得血肉模糊。池惟康吃痛,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将夫人带回去。”池惟康眼神狠厉的对下人说道。
池瑞安的死他当然也非常难过,消沉一段时间后,他父亲亲自来叫醒他,“没了瑞安,你不是还是有敬渊吗?而且你们俩都还年轻,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没可能,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可不想看见你有什么闪失。”
“池家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好生想想,不要妇人之见。”
从那以后,池惟康也算是想通了,池瑞安死了他固然伤心,但他还有得活,不能一直沉浸在池瑞安死亡的悲伤中。
他能够想通,但他的妻子却不能想通,她每天就抱着池瑞安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疯疯癫癫,原本漂亮的模样也很快就便得丑陋起来。
池惟康不知道的是,池瑞安死后,魂魄飘回家里,不知为何,居然被锁进了他儿时的布偶娃娃里,每天看着她妈以泪洗面,而他的父亲却在伤心一段时日后,逐渐变得面目可憎。
到后来,他的父亲居然出轨了,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一个私生子,更是明目张胆的将人带回家里,那个女人每天在家里作威作福,甚至让人将他的房间改成了杂物间。
池瑞安的怨气越来越重,终于在三年后的某一天,他冲破了禁锢,附身在女人身上,将池惟康杀了,当他打算将那个私生子杀死时,原本在沉睡中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干净。
这原来是个鬼胎。
女人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找术士让她怀上孩子,却不想她怀的居然是个鬼胎。
……
“这次大概能待两个月吧。”池惟钰坐在池敬渊对面,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他两年前去当了战地记者,每次回来没过多久就会离开,池敬渊总是担心他,所以找田恬要了不少平安符,顺便承包了田恬一年的奶茶。
池家现在的产业大大缩水,即便硬熬着,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据戚意棠说,池家只是提前把后面的气运用光了,没了他出手,遭到反噬,自然只会衰落得更快。
“你现在还好吧?”池惟钰两年前离开的之前,和池敬渊见过一面,他原本是不想见的,无论怎么说他终归是池家人,也吸着池敬渊的血,知道池瑞安想害池敬渊的命后,池惟钰难以置信的同时也感到羞愧。
可一想到说不定他没有机会再回来,他还是厚着脸皮和池敬渊见了一面,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池敬渊居然已经瘦到脱形。
听说他要去当战地记者,池敬渊倒是没有极力反对,而是让他等一下,又匆忙跑回去,拿了一枚黄符给他,“一路顺风。”
他一直都知道,池敬渊的工作可能是在处理什么他们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他从未追问过,看到黄符的瞬间,他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握紧手中的黄符,池惟钰郑重的点头,“好。”
也许是他福大命大,也许是多亏了池敬渊送他的黄符,这两年,他好几次死里逃生,受过小伤,却没有危及性命,他的同事们都笑着说他被幸运女神眷顾着,池惟钰心想,眷顾他的不是幸运女神,而是他的小侄子。
其实这次回来,看见池敬渊红光满面的模样,池惟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原本以为池敬渊是放下了二爷,毕竟已经这么久了,再深的痛楚也会被时间磨平。
“我很好。”池敬渊的脸上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
池惟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头一松,嘴角不禁跟着扬起,“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