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严景铄才慢慢回过神来,记忆开始慢慢涌入脑海。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和老师有关的梦,一个对于他来说过于香艳的梦……
严景铄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脸上有些慌乱,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他不应该对老师心存那样龌龊的想法,他从来没有……
你真的没有吗?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重新出现,它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严景铄根本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忽略它。
是啊,他真的没有吗?真的没有在仰慕着的同时渴望那个人吗?没有期待那个人只看着自己吗?没有奢望他只属于自己吗?就像昨天一样……
严景铄猛地脸色一白,脸上才沾染上的血色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终于想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喝了酒,然后呢?
内心不祥的预感让严景铄几乎全身都发起抖来,他僵硬地抬起手臂向四周摸索着,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的时候,严景铄猛地顿住了,尽管仍然抱有一线生机地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巧合罢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明白事情就像是他想的那样,或许已经酿成了最坏的结果。
严景铄猛地坐起身,看向指尖接触到的一团凸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颤抖地抓住覆盖着蜷缩成一团的薄被一角,却迟迟没有动作。
严景铄咬紧了牙关,眼睛开始慢慢变红。他在害怕,害怕老师会像奶奶一样离开他,就像五年前那样,他怕这次那个人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然后选择再也不回来。
不,其实严景铄心里明白,即使是这次,他也是侥幸才能遇见老师,那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他根本留不住他,更别说是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
但是不行,绝对不可以!严景铄死死地抓住薄被的一角,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放手?陈默是他这些年活着的精神支柱,如果陈默离开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如果没有那瓶酒,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或许严景铄还能选择放弃陈默,但是既然曾经拥有过,即使只是那么一小段时间,严景铄又如何能舍得?
有时候,得到之后的失去远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要痛苦得多。
严景铄静静地呆坐了半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再次开始动作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是一种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坚定。
严景铄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掀开手底的被子,等到看清楚底下的人的状况时,他不禁呆愣在原地。
陈默浑身赤、裸地蜷缩成一团,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他的左手和左脚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手腕以及脚腕处呈现出一种红的发紫的颜色,看起来有些恐怖,而他右边小腿处本来开始消退的印记居然又开始向上生长起来。
陈默的右手绕过左手臂紧紧地圈住自己,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却乌青一片,紧锁的眉头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皱的更紧。他下意识地稍微偏过头躲避着橘色的阳光,黑色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盖住了大半张脸,衬得面色更加苍白。
严景铄呆呆地看了一会,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昨天晚上的事他只有一点记忆,断断续续的并不清晰,但是他早就应该想到按照老师的性格会怎样抵抗,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对待老师,简直就是qín_shòu不如。
严景铄正想再给自己两巴掌,就听到陈默闷哼了一声,便僵硬着身子等着陈默醒过来,他已经想好,只要那个人不离开自己就好,那人无论怎么惩罚自己都是自己罪有应得,自己种下的因,他已经准备好了承担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