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马大的花倾楼,竟没有显现出一点吃力的样子。他把花倾楼扶到了床上,熟练地为他脱去了外袍和长靴,给他盖上了被子,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门口,给众人躬身行礼道:“师兄,今天喝醉,多有失礼。多谢,各位师兄,这么晚了把他,送回来。思归,感激不尽。”
众人被这孩子惊住了,好半天才说:“没……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莫思归又是一躬身:“夜深露重,师兄们,多注意。思归,就不送了。”
门缓缓地关上了。
沈禾子目瞪口呆道:“思归师弟……真是……”
苏入画接道:“礼数周全。”
沈禾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竹舍:“我没记错的话……他……他们两个不是才刚认识两天吗?怎么我看思归师弟和他这么熟了,就像是……”
赵星河点点头:“就像是妻子照顾丈夫一样。”
三人面面相觑。
门内,莫思归靠着门,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滑坐下去。
刚才说的话都是这两天听他们讲话偷学来的,“夜深露重”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都不知道。他甚少与人交谈,又不愿失了礼数丢花倾楼和石韫玉的脸,只好如此别扭的说话。
他缓步走到床前,花倾楼已经睡着了,双颊泛着酒后微红。他俯下身,又轻轻擦了擦那被明城吻过的半张脸。
总算是,擦掉了。
☆、修道五
那醉了酒的双颊通红,让莫思归反复擦拭了几遍,显得更红了。
花倾楼一翻身,双手抱住了被子,一只脚踏在被子外面,颇有种醉酒之后放浪形骸的样子。莫思归叹了口气,将花倾楼手中的被子抽了出来,重新给他盖了回去。
朦胧间,花倾楼喃喃道;“思……思归……”
莫思归以为他醒了,便低下头道:“师兄?不,不舒服吗?”
花倾楼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嗓音被酒浸染得嘶哑:“如……如兰峰……有几位师妹……品……品貌与你十分相当,改……改日我上如兰峰,找一下云……云师姑,给……给你先把以后的亲事定下来……”
看来这还是没醒。
他又迷迷糊糊说了好些话,句子都连贯不起来。莫思归也没仔细听,而是跑到厨房烧了壶热水,等他回来时,花倾楼已经安静下来了,乖乖缩进被子睡起了觉。
莫思归上前,把热水泡过的毛巾贴在了花倾楼的脸上,细细为他擦拭了起来。花倾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醒。
等他做完这一切,已经到后半夜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花倾楼才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他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书上说人醉酒之后一般都会做出格的事情。他对自己的人品有自信,但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脱了衣服满山跑的事情。据说当年仙农山上有一弟子就是醉酒之后脱了衣服绕山跑了二十圈,其画面那叫一个气壮山河。后来这名弟子醒后悔不当初,发誓自己再也不饮酒。
好在,衣服都好好地穿着。
宿醉的感觉的确不是很好,早上起来便腰酸背痛头疼欲裂,更奇妙的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
屋中不见莫思归的身影,他便唤了一句:“思归?思归师弟?”
开口便感到嗓子痛得要命,他本想下床给自己倒杯茶,有人却先他一步把茶端来,道:“师兄可算是醒了,快喝些茶解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