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做的事一五一十全讲给他。
气病老父亲够不孝的了,竟敢又理直气壮的回娘家要钱,说出去人家怎么编排陈家,还以为辛艳芳一切行为都是陈家唆使的呢!
陈忠实为人老实本分,别看辛艳芳敢上辛家耀武扬威,但她很在意自己男人,而且她嫁到县城不容易,很珍惜这份自以为的殊荣,相信正直实诚的小姨丈肯定会好好教育他老婆。
这事暂且不提,寒假快要结束,辛安冬他们开学的日子到了。
他肯定是要进城的,只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他大姐的去处。
爷奶年纪大了,照顾他们自己已是困难,更别提再加上一个小产后抑郁想不开的大姐。不能再拖累老人,辛安冬苦思冥想后还是决定说服大姐跟他一起进城。
他进了大姐房间跟她谈,但最后结果很不理想,大姐直言拒绝了他,一再强调能照顾好自己。
辛安冬怎么可能放下心,面对犟脾气的大姐,很不耐烦劝人的他很想拍醒执迷不悟的大姐,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栽在范家身上爬不起来。
既然悲剧已造成为什么不选择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他实在不知道大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辛文芳回来后他直截了当的问母亲为什么不让大姐和范启高离婚,离了婚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母亲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半响干巴巴道,“你个孩子想什么呢,让你大姐离婚?村里人唾沫星子能淹死你大姐!”
辛文芳从来不知道儿子有过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她觉得儿子脑子烧坏了。
辛安冬反驳,“难道因为别人的看法就让自己活的不痛快吗,妈你也是女人,你以前生了大姐三个,我们村的风气重男轻女,如果没有生下我,你还是生了女儿,你难道也要像大姐现在这样,每天自怨自艾了无生趣的捱日子吗?就像奶奶,半辈子活在村里人白眼之下,她不快乐,但即便不快乐也活了五十多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如果当时她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不会一辈子郁结于心。”
辛婆子的才五十多岁,其实比起村里头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应该算得上年轻的,但是她看起来却很老,满头银发脸上也全是皱纹,就是因为老人家心思重,一辈子的愁苦埋在肚子里发泄不出来,她现在驼背也很厉害,在辛安冬出生前因为一直被人瞧不起所以弓着腰走路不敢看人。
每一天活的都不快乐。
命运的不公不是谁能改变的,但向前看的心情却能够由自己主导。
大姐还年轻,她才二十三岁,在现代就是个还在上大学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可大姐从小洗衣做饭照顾弟妹,长大后被强迫嫁给不认识不喜欢的男人,为他操持家务却反被虐待,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被丈夫打到流产。
她已经这么可怜,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火坑里,他们是她的亲人,应该最关心爱护她。
“只要大姐快乐,别人的看法又有什么可在乎的?”辛安冬叹了口气,对辛文芳说。
辛文芳像是突然喉咙被人掐住说不出话,她整个人怔楞住,惊愕又慌张的心绪在小儿子略带难过的眼神下无处遁形。
扪心自问,是名声重要还是大闺女的幸福重要,这几乎是不用考虑的问题。那么小儿子提出的离婚为什么不行呢?她在顾忌什么?再想想那不把闺女当人的范家,辛文芳问自己有什么可顾虑的?!
“冬,冬子,”辛文芳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眼神复杂地将手放在儿子柔软的头发上,对上儿子期许的眼神,她咬了咬牙,闭了眼睛又睁开,哑着嗓子坚定道,“妈试试,你说的对,别人的看法哪有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