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来就感激不尽,不能再让你们破费。”
“唱唱,别耍孩子脾气。”杨帆说道。
舒畅冷笑,“我有那么嫩吗?我不做孩子已很多年了。”
“唱唱,阿姨知道你在赌气。以前都是阿姨不好,人老了,有时候会唠叨几句,有口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这样吧,阿姨和杨帆今天先走,改天杨帆带你去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罗玉琴扯下杨帆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有些难堪地告辞了。
于芬埋怨舒畅不懂礼貌,怎么能这样对待未来的婆婆呢?
舒畅也不辩解,一整天脸都是青的。
从这天起,冷却很久的杨帆热线又活跃起来。不过,他打几次,舒畅就按几次。后来,他改发短信,舒畅一气把手机给关了,躲在屋子里用座机打给胜男发泄心情。
还没开口,就听出胜男的嗓音沙哑,象是哭过了。
陆明,昨天执行枪决的。
舒畅没提自已的心情,一直陪胜男东拉西扯了一个小时,听到胜男声音正常,她才搁下电话。
要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晚上洗了澡上床,头上包着干发帽,发梢依然有小水滴顺着耳朵滴下来,脖子里凉凉的。她把手机开了,看有没有报社的短信。
刚打开,手机就响了。
“我的运气不错,打了第十通,你就接了。”裴迪文磁性的嗓音在深夜听起来,格外的温暖。
秋天了,夜凉如水。
裴迪文知道舒晨走了。那起车祸,报社综合版的记者有过来采访,看到面无血色的舒畅吓了一跳,才知舒晨是她的哥哥。报道上只提到遇难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没提名和姓。
裴迪文当晚就给舒畅打了电话。
舒畅是在把舒晨送走后,才看到这通电话。她回了过去,简单说了下事情,那时她忙得嗓子差不多发不出声音了,两人没什么聊。
裴迪文以私人名义让花店小姐送了个花束,还送来一大筐可乐。人事处长则代表报社送了花圈和慰问金,谢霖过来陪舒畅坐了会。
“我过两天可以回报社上班。”舒畅还是先汇报工作。
“不急的。睡了吗?”
“还没有,不过上床了。”
“那换上一件暖和的衣服,出来吧!”
“呃?”
“我在你家巷子口等你。”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舒畅看看床前的闹钟。
“你明天又不用上班,担忧什么?”
“但你要上班呀?”
“我刚从美国回来,正倒时差呢!快点,不知哪家的狗已经虎视眈眈我好一会了。最近,狂犬疫苗频频造假,我不敢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他的语气并不咄咄人,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舒畅迟疑了一会,起来穿了件薄毛衣、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月光下,欧陆飞驰有如尊贵的爵士,闪烁着高雅的光泽。
裴迪文两手交c,斜依着车门。
“裴总,有事和我说吗?”舒畅看到他弧线分时英挺的嘴唇,不免想起公园里那个不太能用意外解释的一吻,脸悄悄地红了。
“就是想看看你。”裴迪文穿着米色衬衫,领口敞开一粒扣子,神情有些疲倦,衣衫微皱,头发也不似往前的稳重有型。
“你不会是刚从机场过来吧?”
“回答正确。快上车,我有点累。”裴迪文打开车门。
舒畅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由他推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
“这是去哪?”舒畅看着车出了市区,往西郊的江边开去,那里可是滨江的开发区。
新城,一派社会主义的繁荣昌盛。
“我家。”
舒畅吃了一惊,呆了一下才问:“为什么?”
“我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没合眼,没吃什么东西,我现在不想再坐在什么餐厅里,讲究礼仪,维持形像,保持某种姿态,等一盘有可能并不可口的食物,或者喝一杯提神的咖啡。”
“那你应该直接回家休息呀!”干吗还绕一圈来看她?
裴迪文淡淡地笑了,“我是在回家。”他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没预期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舒畅眼眶泛出一丝雾气,忙把脸转到一边。
车开进了憩园,停在一幢四层的欧式公寓下面。
“我住四楼,来,你拎这个包。”裴迪文递给舒畅一个背包,自已从后备箱拎出一只超大的行李箱。
舒畅愣了愣,还是接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他拎箱,她背包,好象一对刚旅行回来的夫妻。
第二章
“进来呀!”裴迪文开了门,放下行李箱,见舒畅仍站在外面。
舒畅把背包递过去,躲避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裴总,时间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我下次再来拜访你。”
裴迪文俊脸一沉,“说什么呢,你是担心我会非礼你,还是你会非礼我?”
“不是,不是,裴总你是正人君子,我对你的敬仰和尊重一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人言可畏啊!
裴迪文看她那为难的样,又好气又好笑,“人不大,思想还挺复杂。快给我进来,你这样站在外面,被邻居们看到,没事也变有事了。”
舒畅被他的话吓到,乖顺地跨进门。
“厨房在那儿,自已去冰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