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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什么时候最容易寂寞?第一,下雨的时候。第二,天色将暮。
苍茫秋山,天色将暮,一个失去了熟悉的世界,茫然置身于新世界的男人,他更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寂寞。
寂寞的我坐在破败的山门前,怅望萧瑟林海,对家乡的怀念,对未来的茫然,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像只迷路的羔羊,恐惧、无助、慌乱,百感交集。
我知道这样的情愫描述对我这样一个人来说显得太矫情,但是理智地审视自我,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这样一个男人——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悍匪的性格,诗人的情感;夏雨般的外在,秋风般的内涵……
好了,本来晚饭就没吃饱,吐出来的话漫漫长夜是要饿肚子,所以就此打住。
我长长嘘了口气,强行驱散心里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能大致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但就在这时,看到溪边蜿蜒过来的小径上有人影晃动。
那人影甚是怪异,身姿佝偻,背上鼓着个大包,行动缓慢。趁他没过来听不到,我斗胆用个比喻句:就像一只乌龟。
很庆幸这比喻只有咱们知道,因为以乌龟这样的比喻句来比喻一个女孩儿,就算对方是像小尼姑一样腼腆的淑女,也一定会砍死你的。
小尼姑背上背着个大竹筐,满满一筐蔬菜。
正寂寞的我惊喜得不行,慌忙起身迎接:“师妹,您老怎么来了?哎哟喂,看看这小身子儿给压的,干啥呢这是?”
静月呲牙咧嘴地在我帮手下卸下背上的大竹筐,腼腆道:“师傅让我来给你们送菜,说那么几大筐不快点吃就蔫儿了。”
“你师傅也真是的,这筐都快比你个儿大了,咋能叫你一个人来送呢。”我这话不但有讨好只嫌,而且说得很违心——如果那老太婆一块儿来,我还不郁闷死?
说着,我就要拿袖子帮我这心肝儿小师妹擦额头上的汗,谁知道人家男女授受不亲,往后退了一步,小脸儿红了,“你把菜背回去吧,我走了……”
“等等师妹,等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我今晚还不失眠啊?“我把菜送回去,马上就出来。”
“有事吗?”
“有,有。”
……
进了院子,看到老和尚正在井边拿着斧子嘟囔着什么,菜放进厨房出来,他看到我:“云彻,你过来。”
我我快步走过去,“干啥师傅?”
“你今天下井捞剃刀的时候井里可有水?”
“有啊,水旺着呢,咋了?”我诧异。
“怪哉,这才半天功夫,井如何就干了?”
“靠!不会吧!”我爬井边看了一下,一片漆黑。
“方才为师汲水要想洗去着斧头上的血迹,不曾想井里已空空如也。阿弥陀佛,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心里惦记着静月,我敷衍道:“别急师傅,静云庵不是还有口井嘛,大不了以后我每天去挑水过来。那啥……您先用洗碗水磨着,我出去消消食儿,晚饭吃不得劲儿了……”
“且慢。”老和尚叫住我,“云彻,这两天我总听你说一个字,不解其意,你能否解释给为师听?”
“什么?”
“靠。”
我一下子傻了,没想到老和尚会问出如此有深度的问题,无奈之下只好胡编乱造:“靠……靠嘛……它就是……就是我们家乡的一个感叹词,等同……等同‘啊’,对,等同‘啊’……”
“原来如此……你去吧。”
走出很远,我听到老和尚自儿在那喃喃:“‘啊呀’就是‘靠呀’?别扭,嗯,别扭……”
“嘿嘿,用习惯就好了师傅。”我几乎要憋不住狂笑。
……
小尼姑还乖乖等在外面,一看到我就戒备地问:“什么事啊?”
我挠头笑笑,“其实……也没啥重要事,憋闷得慌,想师妹陪我聊聊天。”
“原来是骗人!”静月撅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陪你聊天。”
“师妹,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啊?”
“你是个坏人,师傅说过不让我和坏人来往。”
“不会吧,我下午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和你师傅,这还叫坏人?”
“你……你就是坏人!”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我哪点儿坏了?”
“你……谁让你说要那个我……”
“……哪个?”
“……你说……你说要亲我……”
吓我一跳,我寻思和小尼姑说过的话一共也不超过二十句,从来没说过要那个她,怎么给我乱扣罪名,原来说的是这档子事儿。
“嘿嘿,师妹还记着呢?”我挠头陪笑,“师兄我吧,也就这张嘴坏,其实我的灵魂那可是地道的读书人灵魂,君子着呢,以后处久了,你自然就了解了。”
“可是……你都把人家手指头剁了。”
“我剁那家伙手指头,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们赖以生存的财产嘛。”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师妹只看到我心狠手辣,却不知道我在剁别人手指的时候内心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事后又承受着怎样的良心责备……唉,罢了罢了,没想到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师妹非但不领情,反倒把我当坏人了。好了师妹,我的心已经彻底被你伤透了,你走吧,走吧……”
说着,我垂头丧气地转身朝寺门走去。
欲擒故纵,我一直擅长这个。
果然,那娇嫩的声音叫住我:“唉,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