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好像回到了童年,把头靠在过去,偎在娘怀里:“娘,你再不要走了,我和爹好想你回来。”
“傻胖敦,娘不走咧……”黑毛娘揽紧儿子。
黑毛就把玩着娘的手,说:“娘,你的手咋的没老茧了呢?”
“嘻嘻,是想你娘想疯了吧?”黑毛一听,声音咋的变成山凤了?睁眼一看,真是山凤。
“看啥,看的人家不好意思,你娘要我做你的老婆哩。”山凤羞达达地红了脸。
“那,那我娘呢?”黑毛问山凤。
“你娘要走哩,她要回去,去看你爹。”山凤手指候车室门口。
“你干吗不留住我娘?”黑毛急的要哭了,沙哑着嗓子追上前,拽住娘的手:“娘,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娘,娘——”
黑毛娘却头也不回,话也不说地向前走。黑毛死死地拽住娘的手不放,她娘的力气却比黑毛大,一拉就把黑毛摔了个跟斗。黑毛摔下去,嘴里哭叫:“别走啊,娘,娘——”
哎哟!西峰一脚踢在黑毛的p股上:“我咋的会是你的娘呢?你疯了?”……
黑毛醒过来,原来在做梦。整个人在梦中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板上。一看自己的双手还紧紧地拽住西峰的手。
“刚才我分明拽住娘的手,哦,做梦。”黑毛敲自己的头。
“真是的,还差点把我给拽到地板上去。喂,你梦见你娘了吗?”
黑毛并没有从梦中的感动中解脱出来,就说了梦中情景。
西峰听了哈哈大笑,笑得睡在候车室的人都回过头来看,西峰连忙压低声音说:“哥们,你这是青春之梦。说明你需要有母爱,不对,是需要有女人的爱的年龄来了,你少男钟情了呢你!你想,你生命中的两个重要女人——你娘和山凤都走到你梦里了啊。”
西峰见黑毛还有点沉浸在梦中的情绪,就拿出在文化站演节目的模样,说:“不过呢,你刚才不是拉着我的手叫娘吗?好,哥们我权且做一回你的娘,抚平你心灵的创伤,来吧,儿子,让娘抱抱……”
西峰张开双臂,像模像样的架式……
黑毛气急败坏地说:“老子揍扁你!”
这时,旁边的那些人中有人在低声说:“这两个人真讨厌,真他妈的神经病,你不睡,别人还睡呢!”
黑毛循声望去,然后回头看西峰……
西峰领会,说:“甭发作,人家说的对,就是我们的不是。好,我睡了几个小时,‘要想哥们亲,事事把账登’,不能老是占哥们便宜,你睡吧。”
黑毛说:“还算有良心。”
西峰说:“我良心不多,被狗吃了就剩余一点点,再和我搭话,我会一点良心都没了。”
黑毛很听话,闭上眼睡……
大约到了两三点钟,忽然有人吵吵嚷嚷起来。原来有好几个人的钱包被人偷了,在那里哭爹咒娘。黑毛被惊醒,发现西峰并没有醒着,而是呼呼大睡。
黑毛气不打一处来,去拧西峰耳朵:“你个死汉j,骗我。睡得比我还死。有人钱丢了,快看看钱有没有丢了?”
西峰醒过来,司空见惯地平静:“西峰是谁?会丢钱?人家钱丢了关你啥事?”打了个呵欠,把口袋检查一遍,说:“还真丢了,看,我的裤袋被扒手用刀子划了个口子。不过,这些人比‘鼓上蚤’时迁差多了。”
“你少文绉绉的,咋办,你辩的出来谁是扒手?还招p的人,我们哪有车费回去?比我还粗心!”黑毛埋怨道。
“你急啥,我话未说完呢。只是把我的半包香烟丢了。”
“钱呢?小偷没拿走?”
西峰示意黑毛附耳过来:“你嚷干吗?我还要把钱当着这么多人掏出给你看吗?我爸说过‘银钱不显白’,你咋晓得扒手是不是走了,说不定还在这些人中间。我早把钱藏在袜子里,放脚背上,脚穿在鞋里,小偷咋能动手?一动人就醒了。放心吧。”
黑毛愤愤不平:“不管咋样,就是可恶!扒手划了你的袋子,偷了你的香烟,我们却找不出扒手来。”
“哦,少惹事。”西峰眼睛把满屋的人慢慢地扫视一遍,说:“扒手脸上没刻字。算了。”
黑毛想起恩师张打药的话来,说:“我师父说,在外面跑,只要你仔细观察,会认出陌生人是吃哪碗饭的。你的脑子好用,观察看看。”
“看个p,现在候车室都喧动,有小偷在这中间,也不会再下手,我们就放心睡吧。这火车站小,有扒手的话,明天大白天还会干那勾当,明天我试试你师父的办法。”西峰说。
第十五章(1)
天亮了,黑毛说:“饿的慌。我想吃东西。”
“好,吃了要开始‘撒网’,要是招不回去民工,姑父肯定会埋怨我们的。”
两人一边吃早点,一边说话。
黑毛说:“要真招不到,咋办?”
“绝对不可能,哥们,你看着我的手段。”西峰有把握地说,把一个小笼包子塞进嘴里,强咽着。
“瞧你这饿死人投的胎,哽死你,还谈手段哦。来吧,试试手段。”黑毛把手伸过去,要和西峰较手劲。
“去。臭显,你以为我说的是打架的手段?再好的功夫,现在子弹都打得钻。不信以后山凤的哥,哦不——是你的舅子——松果退伍回来,你问问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西峰喝了口豆浆,说。
“啥话,山凤又没嫁给我,叫松果舅子,山凤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