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更是好奇了起来,摘下耳机仔细一听。
“啊,真的吗?!”一个女生哈哈地笑着,和另外几个三步并作两步地走。
“没错啊,我看到有人往校内上传照片了,你看!”另一个便从包里取出手机秀给她。
“哇,这么强大!居然用这么多朵玫瑰将喷水池围成心形,大冷的天儿跪在水池中央!追女朋友搞得跟求婚似的,简直碉堡了!”女生发出夸张的啧啧声。
柏伊听见这段对话从身边飘过去,也乐了。
居然有人在他们学校花园里的喷水池里求婚,太有创意了吧,她一定得去看看热闹。
打定主意便也匆匆地迈步往那边去了。
到了之后一看,发现那水池旁围得人山人海的,倒是吓了她一跳,这个男生搞得这么风生水起,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呢?
不靠近只能看到一堵堵人墙,没办法,她只能随着大流往里头挤。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将视线穿过前面的人群的位置,她便停住脚步,抬起眸子往里面一瞧。
一片火焰燃烧一般的玫瑰红围住的水池正中间,一个男生已经在人群的喝彩声中站起来,裤腿早已湿透,在寒冬的水池里泡着的感觉想来很不好受,他有些艰难地朝着水池外面走着,手中还捧着一朵白色的玫瑰。
这个创意很好,这种方式也很浪漫。
可是柏伊原本面颊上的笑容还是一点一点地收敛起,双眉轻轻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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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日出西边雨(二)'vip'
呼吸不知怎地就有些发紧,像是一根弹簧被拉到最大值,柏伊的目光缓缓地移动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
云梦迟,柏伊只能隐约地看到她的侧颜,很清远的线条,配着那样直顺而乌黑的长发,给人以纤尘不染的感觉,嘴角似乎酝着淡淡的笑意,整张面庞便跟萦上微微的光泽刻。
柏伊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卑,一种无力感不动声色地漫上来,淹没了口鼻耳目。
以前就想过这种结局的,她不傻,当然能看出来云梦迟是顾彦廷心仪的人,他就是这样执拗又傲气的性子,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那样关怀备至,但对自己没有兴趣的,连稍假词色都兴致缺缺。
她柏伊自然是被归于后一类,而且顾彦廷似乎还有些反感她。
这一点,比他对她冷淡,更加让人难受。
她虽是被骄纵着长大的孩子,但是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宠溺自己疼爱自己的人,就必然有讨厌自己不在乎自己的人,但是这样的情况落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身上,就变得不那么能够坦然接受了。
胸肺处都是一片胀满的酸意,柏伊望着云梦迟往前一步,而顾彦廷已经站起来,稳稳地朝着她走去噱。
在一群围观者沸腾的欢呼声中,云梦迟的手中接过了那一捧美丽的花束,映照得肌肤如雪、剔透生辉。
柏伊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中转了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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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深,蒙在天幕之上,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种深透的黑如同浓墨一般,固定在那里汇作一团,丝毫不能流动。
云梦迟窝在床上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
壁挂的空调嗡嗡地作响,或许是用的时间比较久了,又或者只是她自己心神不宁,觉得这声音格外地刺耳,让人烦躁。
终于是拥着被子坐起来,她取过床头上放着的手机。
刚才就嘟嘟过几,她知道是谁的信息,却没有理会。
现在一一地打开。
“梦迟,你睡了吗?”十一点三十三分。
“看来是睡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十一点四十分。
她轻轻地捋了捋两鬓的头发,还是没有回应他。
顾彦廷睡不着,她也是,只是原因上,恐怕不太一样。
脑袋里一直浮着一串数字,她将它们一一摁下去,按了拨号键。
响了三声,便被接了起来。
十二点了,他还没睡,能听出嗓音是那样清醒的深沉,稳稳的,叫人心安。
“阿迟。”钟天阙走到阳台上,望着窗外那片璀璨的夜色,眼神中有轻微的疲惫。
云梦迟没有说话,捏着话筒静默着。
“出什么事了?”他听不到回答,心中微异。
“钟大哥,我想见见你。”云梦迟终于开口,音色清凌。
既然目的的第一步已经达成,她就没有不再继续走下去的理由,即使可能会伤害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为了帮钟大哥,这些代价与处心积虑,都是可以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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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迟打车出门,司机见她一个女子孤身女子,倒是很好心地提醒她,晚上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笑笑,说没关系,谢谢他的好意。
转头望着窗外,街道两边是早已经枯落得只剩下枝干的梧桐树,光秃秃地立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总是有些孤单。
有些心情,总是在某一个点被牵扯出来,像是被小猫弄乱的毛线团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她的过去,有过那么多令人绝望的黑暗,谁又预想过未来呢?
她一直觉得,